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地狱客栈)地狱邮递员 > 在恶魔领主们眼前玩弄运气是有风险的
    在恶魔领主们眼前玩弄运气是有风险的

    从和这个人类打[jiao]道的几次经验以及各种关于她的传闻里,可以分析出一个明显的事实:这个人类邮递员虽然运气诡异,但非常有契约[jing]神。沃克斯尊重这一点,也不会放过反过来用它对付她的机会——当人类失去所有筹码之后,她就会被[bi]着押上自己,然后?

    然后就是他们三个领主之间的事了。他们三人之中的最后赢家不仅能获得对这个人类的优先处置权,还能从其他两个领主那卷走一大笔资金。可是如果赢家是沃克斯,他最多只能拿走这个人类和她的钱,因为——

    等所有人都都加注后,给出第四张公牌小丑莹绿[se]的光镜里突然闪过一道红[se]的闪电,声音也在一瞬间出现了一点延迟:“另-另-另一个5,红心5!女士们先生们!现在我们有黑桃J,红心2,方块和红心5!在我们即将翻开最后一张牌前,有任何人要加注吗?Miss Anything?”

    人类看了看藏在手里的底牌和已经押出去30万的筹码:“不,谢谢,我过牌。”

    红[se]的眼睛里也有一道类似的闪电的电视机恶魔敲敲桌子:“过牌。”

    “噢~沃克斯宝贝,你怎么变得那么无趣了?”瓦[lun]提诺[tian]了[tian]嘴唇,“加注,20万。”

    “我跟!”欢呼着推出筹码的薇尔薇特在皮条客的夸奖中捧住脸颊,看向数着自己还剩下多少筹码的人类,“你呢?漂亮娃娃?你要跟注还是弃牌?现在不跟,之前下的注可都没了哦?你不想这样的吧?”

    面露难[se]的人类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剩下的170万的筹码里数出了20万跟注,让庄家给出了最后一张公牌——红心J。

    “我为我的朋友们道歉,小姐。”沃克斯用同情理解的[kou]吻对不敢再加注的人类邮递员说,“你第一次玩这个,我们应该带你[shu]悉游戏,而不是像这样第一局就要让你押出一半的筹码。他们太残忍了——”

    “事实上,只是四分之一。”以漂亮的手法切着牌的小丑庄家更正,“她现在的押注是50万,Miss Anything还有150万的筹码可用。”

    “噢,真的吗?”电视机屏幕上贴心温柔的笑容变成了故作沉思的噘嘴,又弯成了他惯例的坏笑,直接推出了五张银[se]的卡片,“加注,50万——现在是二分之一了,对吧?”

    “这才是我的Voxy宝贝~跟注50万。”“好耶!!!我也跟!”

    压力再次来到了人类邮递员身上。被三位领主联手施压的邮递员显然有些不知道该不该在第一局就赌上自己一半的筹码,可现在弃牌也会导致直接她失去四分之一的筹码。最终,她选择跟注——多数人都会这么做,放手一搏总比白白丢掉筹码好。

    “Excellent!我们终于进行到了最刺激的环节!一切都会在这一刻揭晓,所有的赌注一共是四百万——赢家可以把它全部拿走!”指引着聚光灯打在五张公牌上的小丑戏剧地掐着嗓子,“我们拥有的公牌是:黑桃J,红心2,方块5,红心5和红心J,谁手中的牌才能和它们组成最大的牌组呢?”

    在赌桌上轻快地跳跃着来到担任大盲位的人类女[xing]面前,罗博菲兹向她深深地弯下腰,以至于小丑帽的上的黄[se]铃铛都拖到桌面上:“Miss Anything,大盲注是第一个翻牌的。需要我帮您翻牌吗?”

    “——不,谢谢。”话是这么说,但紧盯着他的光镜的人类却迟迟没有把手里的牌放进正好位于鞠躬的小丑脸下的亮牌区,直到没耐心的毒蛇低声催促,她才把它们隔空丢了过去,就像丢两个烫手的山芋。

    “Miss Anything的底牌是黑桃5和红心5!”接住差点又翻到背面的底牌,把它们整齐排在她的亮牌区,踮着脚尖让到桌沿、方便所有玩家都能清楚地看见牌面的罗博菲兹伸长自己的机械手从公牌里拉出了能跟她的手牌组成最大牌型的两张牌,“而我们的公牌里有方块5和红心5,恭喜,小姐,你可以组成四条5!”

    “真是好运气,”作为应该第二个翻牌的“小盲位”,沃克斯没有等庄家来催便翻开了盖在桌面上的两张手牌,“可惜这回或许我的手气更好。”

    迅速跳到电视机恶魔桌边,小丑的机械手推回了公牌里的两张5,转而拉出了其中的两个J:“看看这个——沃克斯先生的手牌是方块J和黑桃J,可以组成四条J!大过我们人类小姐的四条5!恭喜您,伟大的领主沃克斯先生!”

    “你这幸运狗。”笑骂着把自己的两张手牌丢到桌上的瓦[lun]提诺和薇尔薇特没有关心彼此的手牌,因为他们知道凭这组公牌能凑到的最大牌型只有四条,而这两组四条中最大的一个已经被坏笑的电视机拿走。

    “Aw,别难过,小兔子。”一下子多了300万筹码的电视机恶魔坐拥着900万筹码山,对只剩可怜的一百万筹码的人类眨了眨印着闪电图样的左眼,“下一局你的好运气或许就有效果了。”

    是的,他出千了。玛门为这个赌场专门升级的机器人确实比其他的要难黑,尤其是加上不被他或者他背后的玛门BOSS发现的这种附加条件之后,沃克斯只能偶尔在一些关键局里使用这个小把戏以免被逮住。但这个小把戏可以让他知道包括公牌在内的所有场上的牌值。虽然不知道具体哪一张在谁手里,可这已经是个巨大而压倒[xing]的优势,只要运用得好,加上足够的筹码,电视机恶魔就能碾压人类的运气。

    可怜的小兔子还不知道自她答应坐上赌桌开始就没有任何机会了。这场赌局本来就只是几个恶魔领主逗弄这位过于自信傲慢、以为凭借那可笑的运气就能在戏耍了他们之后脱身的小小人类的游戏。他们要在她最引以为傲的运气游戏里蹂躏她,看那张冷静的笑脸被慌张的哭泣取代,却只能无助地被恶魔们掠夺一切。

    然而很快,沃克斯和其他两个恶魔领主发现,他们甚至不用出千就能赢过这位幸运小兔。

    “弃牌。”“弃牌。”“我也弃牌。”“三位玩家都弃牌,只有大小盲注押下了筹码,一共30万,恭喜,担任大盲位的Miss Anything,你是这一局的赢家!”

    偏偏脑袋,放下手里一对好牌的人类邮递员看着加上这30万后也只有60万的筹码,显然有些困惑,不明白这种基本上就是比大小的运气游戏里为什么自己会落了下风。

    在庄家拆换新牌的中场休息时间里,她悄悄看了一眼自己左手边的薇尔薇特。她的筹码是几个领主中最少的,但也比人类多了好几倍,然而她对此的热情并不高,就像一个等待开餐的孩子一样无聊地用吸管往猩红的酒水里吹着泡泡。邮递员的偷看被闲着无聊的女领主抓了个正着,兴奋地对她挥着手臂,热情得就像她们之间隔了一个海洋而不是半张桌子一样,让她也轻轻对她挥了挥手作为回礼。

    她又看向坐在自己右手边正[shu]练地整理着自己堆积如山的筹码的电视机恶魔。这个刚开始看似三人中最温和乐于助人的领主,在游戏期间里证明了他其实是3V组合里最喜欢掠夺施压的恶魔。每次她的筹码多了一些,他就会用逐渐递增的高额加注让她失去它们,保持她的筹码数量永远在100万以下,就像在逗弄什么宠物。

    她终于把视线投向了一直用过于灼热而扭曲的目光[tian]舐着自己的瓦[lun]提诺。他一直都没有费心隐藏他对她的[yu]望和邪恶企图,此时看到她看着自己更是愈发热情地对她抛了个媚眼,暗示地让自己细长的舌头在细烟上绕了几圈,向她吹了一个注定会被小风扇吹散的爱心。

    礼貌地微笑着对这位飞蛾领主点点头,人类邮递员刚准备收回视线和注意力集中在被发在自己手上的两张牌上,就注意到倚在飞蛾恶魔椅子上的安吉尔对她眨了眨眼,然后向她斜上方努了努嘴。

    顺着蜘蛛恶魔的提示抬头看去的人类邮递员看到的是一位抓着自己椅背、非常绅士地保持着观局不语的规矩的潘修斯爵士。他脸上的表情是非常中[xing]的扑克脸,不会泄露任何情报,但问题在于他头上那顶紧紧盯着她的手牌的单眼帽,它的眼眶低垂,甚至还能隐约看到汗珠从旁边滑下,一眼就能看出他对她这回不是很好的手牌的紧张和慌乱。

    在小伎俩被发现的领主们惋惜的嘻笑里,看着这顶完全没法掩饰自己情绪的帽子的人类邮递员明白为什么之前自己手牌的好坏似乎总能这些领主看穿了:“潘修斯爵士……”

    “什么?”勉强把黏在她底牌上的眼睛扯回来的魔蛇和他头顶的帽子一起看向微笑着仰视自己的女人,那只镶嵌在[bang]球帽中间的红[se]邪眼似乎都要哭了。

    一时语塞的人类眼睛在魔蛇不耐烦的脸和慌得要哭的帽子之间来回游移,然后,她的嘴角忽然[chou]动了一下,眉尾也压下了一个微妙的弧度,让她的笑容不再公式化,也让莫名其妙的潘修斯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领结,确保自己没有着装仪表上的问题,才再次问道:“WHAT?”

    “——多有趣啊,您确实是个有趣的客人,潘修斯爵士。”低头轻笑出声的人类在对方的质问里摇了摇头,“不,没什么,请忽视我之前的话。只是觉得我运气和您比起来好像有些不好的抱怨罢了。”

    “Well,很明显你确实运气不行。”瞪了一眼听到这话又笑出声的人类,潘修斯生气地指了指桌上所剩无几的筹码,“我有什么地方说错了吗?年轻的小姐?”

    在恶魔领主们眼前玩弄运气是有风险的

    “不,您说得极是。”迅速收敛笑意的女[xing]人类可怜地眨巴着眼,“所以,伟大的潘修斯爵士,可否请你借一点运气给我呢?”

    “你要怎么……”

    毒蛇爵士的话被一只放在自己蛇尾后面估摸是屁股位置上的手打断。又羞又恼地甩开她这只放肆的手,魔蛇张开头发瞪着举手投降的人类。他发誓要不是现在情况特殊,潘修斯爵士绝对要撕碎这个没有分寸的人类身体,而不是只用尾巴勒住她的脖子:“这是什么意思?!”

    “抱歉,爵士,我听一位朋友说过‘lucky snake,lucky ass’,”人类的辩解让和其他领主一样被她和平时行事风格完全不符的行为搞晕头的安吉尔·德斯特回过神来,讶异地看着恢复了平静笑容的邮递员,“我以为这至少会是个有趣的玩笑。”

    “你当时看到我笑了吗?!”

    “不。”瞥了一眼虽然怒气冲冲,但已经不再想哭的帽子,人类邮递员再次露出了那个有点奇怪的笑容,“不,很抱歉。请原谅我的冒犯和失礼,伟大的潘修斯爵士。”

    “你需要帮忙吗,Miss Anything?”身为庄家的小丑的机械手来到了他们身边,威胁地徘徊在毒蛇周围,就像耍蛇的艺人一样试探着嘶嘶的毒蛇,“这个恶魔打扰你的游戏了吗?”

    “不,他没有。”条件反[she]地抬手挡在她和机械手臂之间,语气生硬地制止了罗博菲兹进一步的动作,再次担任大盲位的人类邮递员从自己的筹码里拿出一枚最小的5万美元和手里稀烂的底牌一起放在桌子上,“抱歉久等,我弃牌。”

    “这么干脆?甚至不想看看牌吗?”最后在恼怒地吐着信子的魔蛇面前摇了摇手指,警告他下次再打扰玩家就直接动手没有警告的庄家收回机械手耸耸肩,“好吧,那就轮到几位领主了。”

    也押上了一枚五万美元,沃克斯狐疑地看着对毒蛇没完没了的嘶嘶抱怨保持了绝对的礼貌甚至是纵容的人类,一些他不想细纠的猜测如网络里的冗余数据一样让他心烦:“5万。”

    “跟注。”语气也有些不悦的瓦[lun]提诺显然也有了和他类似的猜测。

    “跟注。”薇尔薇特狠狠瞪着戳着人类胸[kou]斥责着她的心不在焉的魔蛇,她和其他两位领主一样,对没有人类加入的赌局毫无兴趣,哪怕这次赢家是自己。她只想尽快跳到下一轮,把人类仅剩的筹码都耗光,好让她赌上自己——对了,再把这条惹人心烦的魔蛇丢到他们见不到的地方,能让他在天使的大清洗的时候被弄死最好。她可不想自己动手,这太掉价了。

    第二轮游戏的两张底牌被发到了安妮面前,但这回她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生涩地把它拿在手里不放。实际上,她甚至都没有翻牌查看,只是把手搭在桌上闲散地等着查看各自手牌的领主们按顺序下好注,然后开[kou]道:“加注,all in.”

    这回,就连机械小丑似乎都有些被她搞迷糊了,滴溜溜地转了转脑袋,被沃克斯抢了先:“你还没有看你的牌,小兔子。”

    右手撑着脑袋的邮递员笑着看向他:“这重要吗?又不是说我看了它们就会变成其他牌。”

    和其他领主对视一眼,哼笑着摊手耸肩的电视机恶魔说:“好吧,这毕竟是你的筹码。你所有的筹码是多少来着?80万?90万?”

    “是60万,我亲爱的领主。”总算恢复的机械小丑用夸张的手势指着被人类女[xing]推出的可怜的一小撮筹码。

    明明第一个忍俊不禁地发出带着电音变调的哼笑,却反过来惺惺作态地指责其他两位领主笑得太过分的沃克斯一边推出十张10万的筹码卡,一边虚伪地对人类安慰道:“他们真是最坏的恶魔了,不是吗?别担心,小兔子,我让他们多押一点。加注,100万。”

    “别演了,‘戏剧女王’,你如果真的那么喜欢演戏,我这有好几部片子可以让你上呢。”红衣皮条客撇撇嘴,又兴奋地咧开笑容,一颗金牙折[she]着危险的亮光。推出自己的一百万筹码,好整以暇地准备担任那个告诉人类筹码输完之后要把自己赌上的恶魔,瓦[lun]提诺知道她八成会拒绝押注,试图拖延上桌时间,而他会在这间“设施完备”的包厢里让她后悔自己的拖延,“跟注,100万。”

    而薇尔薇特就像总算等到主菜上来的孩子,几乎要兴奋得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YES!!终于呀!!我也ALL……”

    “VEL.”“宝贝蛋糕,别心急。”

    “嗷……跟注,100万。”

    “GREAT!!这一轮的所有玩家都已经下好注,赌金一共是360万!Miss Anything已经All in,可以不再跟注地看牌到最后!”这回一[kou]气把五张公牌都放上桌面,缠绕在钢管上的机器小丑翻开了第一轮的三张公牌,“红桃A,黑桃3和黑桃5!沃克斯先生,您要加注吗?”

    “Nah.”心思都在下一局游戏上的沃克斯用霓虹的指尖敲了两下桌面,表示过牌。

    “过牌。”瓦[lun]提诺和他保持了一致。

    “我也过。”薇尔薇特也敲了敲面前的桌子。

    “加注。”人类邮递员撑着脑袋说。

    突如其来的开[kou]让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到了出声的邮递员身上,谁都没有想到她会在这时候说话,更没有料到她会说这话。这回,罗博菲兹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抱歉小可爱,你已经把你的筹码都押了,我们只接受一开始就在桌上的赌注。”

    身体在罗博菲兹伸到眼前摇晃的食指里僵硬,直到它重新在轻微的机械音里收回,安妮才接着道:“那如果是一些本来也在这个桌上的东西呢?”

    “比如~?”瓦[lun]提诺[jiao]叉他纤长的手指,把自己的下巴垫在手指织起的网上,饶有兴趣地追问。

    “比如我的身体。”

    就在她话音落地的那一刻,整个包厢仿佛被三位领主爆发的几有实质的扭曲恶意撕成了几块。

    薇尔薇特的手指抓进了赌桌边缘,生生把雕花繁复的岩板抠出了八个洞;沃克斯放在桌面的霓虹爪尖划破深绿[se]的桌布,爆裂的电弧几乎要掀动他盖在桌上的手牌,如果细看,甚至还能隐约看到如等待捕食的海蛇一般在他袖[kou]里蠕动的电缆;而瓦[lun]提诺似乎是三人中最淡定的一个,但他身周陡然暴增的红烟以及那双从安吉尔身上撤下转而按在桌上的手则昭示着他对此有多激动而认真。

    要说有什么是这三位炫耀般展示着自己邪恶的[yu]望和力量的恶魔领主共通的,那大概就是他们脸上几乎要撕裂整张脸的V形笑容了。

    然而正对着这直冲自己而来的恶意和邪念的人类依旧只是看似无辜地微笑着,好像不知道自己刚刚把什么放上了赌桌一样:“Well,我最亲爱的领主们,你们永远都对我那么友善而慷慨,你们会纵容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小人类,好心地跟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