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跟白月光和替身相关的话本子拎起来抖抖,能抖出来一堆手镯玉簪香囊项链耳环等等等。

    用司命的话来说,那都是寄托着相思和爱情的信物。

    是了,看了好几个晚上,云奚能确定,卿长渊要么是手正好喜欢别扭地放玉佩上,还正好抽抽。

    要么,那隔了两三秒就摸一把的那个玉佩,就是那么寄托着卿长渊和白无尘爱和想念的,独属于白月光的信物。

    对此,云奚发出强烈谴责:“我简直不能相信,都9023年了,还能看到这么古早庸俗狗血土气的剧情。”

    司命小声比比:“美强惨不都是这么写么…”

    美强归美强,惨还是挺惨的。

    在幼崽时期,作为天弃之子的卿长渊日常被欺负,在他娘死掉之前,是日常被他娘欺负,在他娘死掉后,就日常被他娘以外的所有人欺负。

    只要是个人都能欺负他,一个深受皇帝厌恶,可能哪天就死了的皇子,简直是宫廷特供出气筒,是宣泄恶意的最佳对象。

    而这样被欺负的卿长渊,就在某次宫宴上,遇着了活菩萨下凡的白公子进宫。

    白无尘是什么人,对着杀人犯都能掉两滴眼泪,对着被欺负得浑身没一块好肉并且饿得初具人形的幼崽卿长渊,自然痛哭流涕,殷切关怀,并且进行各种…茶水投喂。

    云奚肃然起敬:“别的都不说了,为什么白无尘只给卿长渊一碗茶水,卿长渊就深深地爱上了他?又不是搁沙漠里荒野求生,好歹也给一个馒头吧?”

    司命清清嗓子:“…咳咳。”

    对于跟着他爹混,三天饿九顿,没事还要挨挨屁股棍的卿长渊而言,给了他几一碗茶水的白无尘简直是世所罕见的好人。

    啊,黑暗地狱中的一束光。

    啊,贫瘠土地上的一朵花。

    啊,捂在心口处的一块玉。

    …就白无尘留给了卿长渊的那块玉佩,据说陪着卿长渊度过了很多个难捱的痛苦夜晚,而玉佩的再次现世,也是白无尘获得卿长渊宠爱的一个很大的因素。

    在某次宴会上,已经进宫的白无尘献舞一曲,旋转飞跃时,那枚玉佩从胸口滑落。

    云奚痛心疾首:“为什么白无尘旋转跳舞,玉佩是从胸口滑下来,他把玉佩往哪儿系呢?这不是开往幼儿园的车。”

    司命捂着喉咙垂死挣扎:“…咳咳咳咳。”

    反正那不是重点,重点就是,白无尘一块玉,让卿长渊想起那年宫灯明暗,自己疼痛的手指握不住那块温暖的玉,“啊,你的玉。”

    而那离开的白衣月光不曾回头,语气温柔:“不,是你的玉。”

    …真是令人牙根发酸。

    云奚歪在桌上,感觉自己现在好像个酸黄瓜,拍一下能吃一年那种。

    玉算什么?

    不过是块俗玉罢了。

    把他惹毛了,他拿自己的石头雕朵花送他!

    而就在云奚跟司命讨论是桃花

    花样好还是杏花寓意好的时候()?(),

    刺客头子俊杰又来了。

    他每每来()?(),

    总能带来些奇怪的消息。

    譬如?(♀?)_[(.)]?㈣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东明宫外边的侍卫撤了几个()?(),

    白妃宫里的石头坟又大了几圈。

    但这回,少年刺客清秀的脸上满是慎重和严肃。

    将门窗细细掖好,俊杰道:“我们找到了刺杀暴君的最佳时机。”

    炮挥刺客团得到消息,再过几日,宫城中便要举办廿中宴,宴会上大臣众多,携带家属众多,人多口杂的,最适合完成他们的刺杀大业。

    云奚重复了一遍:“文中宴…?”

    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好家伙,能不耳熟吗。

    白无尘跳舞掉玉佩那个,好像就是这名儿。

    这真是屎壳郎追着闹肚子的跑——要什么来什么。

    而俊杰还十分慎重道:“你要来吗?”

    顿了顿,声音低了些:“第一次组织刺杀,不能保证安全,或许会死。”

    云奚:“…”

    可以有信心一点,是一定会死。

    在原书中,炮挥刺客团就被白无尘要求刺杀卿长渊,是伤了卿长渊的肩膀还是哪里,叫白无尘细细呵护,从而得到了暴君的芳心。

    不过云奚决定要去,主要是因为他还有些不甘心的执念。

    最后再试一次吧。

    让这些炮挥晚一点炮灰,也去瞧瞧,如果卿长渊真的如话本子里所说,看到玉就把人搂怀里这样那样…他就跑路,游历大好河山去。

    再等回去了,修个无情道啥啥啥的。

    还爱情,还喜欢,云奚悲伤地仰头看向天空,努力让泪水倒流回心脏。

    像他这样自由的鸟儿,是不会为一个人停留的!

    你若无情我便休,你再无情我便把你锤成满地爬的泥鳅!

    云奚雄赳赳气昂昂,满腔决绝就跟着俊杰桂熊一行人就走了,结果七拐八拐的,一进门就被浓郁厚重的脂粉味扑了满脸。

    再睁开眼,就瞧见满楼红袖招摇的美女子。

    …满腔决绝放了个干净。

    云奚拽紧了旁边刺客的袖子,讲话都打磕碜了,“不、不是说去宴会吗?”

    他怎么感觉自己跟进了盘丝洞似的。

    俊杰自身难保,他扎着马步,勉强答道:“是去宴会,但我们得通过些特别手段,才能混进去。”

    一边说,一边拽着云奚往楼上走。

    云奚小心翼翼地缩着手,楼里的女子们生得美丽且妖娆,嘴唇殷红,眉眼含情,见了人,便轻轻软软地靠过来,他不敢伸手推,怕把姑娘们给推坏了。

    但直到此时,天真的云奚也没料到特别手段有多特别。

    满脑子都是文中会可能会如何惨烈了。

    文中会,是年关到来之前,皇宫里照例举办的宴会,皇帝与大臣共聚一堂共赏盛世美景,君臣之间,臣与臣之间联络感情。

    早百八十年就传下来了,但

    到卿长渊这里,传统略有那么些许变动。

    就,随机抽取幸运官员审查政绩,随机抽取幸运贪官摘取脑壳。

    每年总有那么几个竖着进宫的人横着出来。

    云奚想得太入神,等再反应过来,手里已被塞了个什么薄薄软软的物件。

    像是布,却有些珠片的手感。

    云奚看着手里的…手帕?突然有了点不太好的预感。

    不太好的预感下一刻便成了真。

    俊杰说:“我们就打扮成舞姬,然后进宫,行刺。()?()”

    云奚:“…?▏()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哦,盘丝洞是歌舞坊呢。

    满眼衣架子上五颜六色五彩斑斓的漂亮衣衫漂亮褂,云奚突然觉得,他的某些执念,不那么强了。

    他可以放下了。

    旁边,俊杰已经脱掉了外袍,“发什么呆呀,快换上。()?()”

    云奚低头:“…()?()”

    嗯,真的是很漂亮的衣服,就是…

    云奚提溜着那一小块花里胡哨、满是珠链和亮片、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布料,在胸口比划了一下。

    云奚:“…妈耶。”

    他好像知道白无尘为什么把玉佩塞胸口了。

    云奚指甲尖捏着那层薄薄的布料,一本正经地送到俊杰手中,神情庄重,似乎托付给他什么不得了的重任。

    他含蓄拒绝:“阿贵怀孕了,我得回去伺候他。”

    俊杰反手一推:“云兄,机会,永远留给有准备的人。”

    二人的手腕因为使劲而微微颤抖,别以为云奚没看到,他手里的布料要多很多。

    云奚乾坤挪移:“这个机会,不要也罢。”

    俊杰微微一笑,唤道:“桂熊。”

    桂·人高马大·瞧着能把云奚抡起来打·熊应声而来。

    云奚:“…”

    到底,还是拜倒在生活的重压下。

    艰难地吸了口气,云奚悲愤且无助,他这辈子就没这样…过!

    身为顶天立地大丈夫,怎能穿女子服饰?!

    作为气吞山河英雄汉,怎能穿女子服饰?!

    就算很好看很漂亮很精致很软乎…也罢,云奚努力把这飘飘忽忽的下裙往肚子上提,试图遮住露出大半截的腰。

    …失败了,还是看看怎么不走光吧。

    云奚在这边思索着怎么把裙摆往下压以免风一吹就走光,望财在那边思索着怎么才能缓和且淡然地把皇后娘娘去妓馆的事告诉陛下以免牢房里的人今日便被清光。

    也失败了。

    被折断的毛笔落在案上,发出哒的一声。

    卿长渊皮笑肉不笑,“…歌舞坊?妓子?”

    方才还好端端的,霎时间,空气好似凝结成了不能流动的冰。

    连天色都似乎黯淡了一些。

    望财硬着头皮跪在一旁,这可能就是君王应有的气场吧,生起气来好像连太阳都要避让一番。

    不过皇后娘娘也确实…他以为皇后娘娘加入叛贼团体当首领已经很大胆了,但事实证明,也不知是皇后娘娘实在太大胆,还是他想象力太低了。

    突兀的,便听陛下笑出声。

    他想到那怀里塞了旁人,那唇吻过旁人,眉眼间戾气愈发地重,笑容也是愈发地张扬。

    笑得那叫一个邪魅狂拽阴森毒戾。

    宫殿中无一人敢发声,望财吓得掌心里全是汗,须臾,便听卿长渊的声音里浸满了冰渣。

    “随孤出宫,立刻。”

    作者有话要说:

    云崽:我有执念!我不甘心!

    穿女装?

    云崽:我突然甘心惹

    ——

    旺财富贵太能叫唤,把附近的野猫招到某光家里来惹…每天怀里揣一个脚边蹲一个,门口还有两只坐着…

    ——

    云·舞姬·崽即将上线…

    纯者.阳光男孩1个地雷

    感白浅墨24瓶营养液

    昭和21瓶营养液

    暮倾瓶营养液

    月如秋10瓶营养液

    故里正逢春3瓶营养液

    是鱼不是虞1瓶营养液

    凑过来就给一个跳起来的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