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卿长渊把自己的心里话直接问出口,云奚会直接告诉他,自己会一直喜欢他,起码在他这世彻底嗝屁之前,都会一直喜欢。

    还会因为卿长渊也喜欢自己,高兴地把人迅速抓过来rua两下。

    但卿长渊是个深沉的闷葫芦,输出全靠表情在阴郁毒戾和不那么阴郁毒戾间切换。

    于是乎,卿长渊一脸“孤还是死了吧”的慷慨就义,捏着鼻子将五彩缤纷的爱心汤汁灌下肚。

    云奚:…

    卿长渊面无表情地出现在窗外,问安点卯般地来瞧过云奚,确定云奚早上醒了晚上睡了,才回去。

    云奚:???

    卿长渊眸光微沉,小心翼翼地洗手剥葡萄,还不畏艰险屈尊纡贵喂到云奚唇边,让他张嘴。

    云奚:!!!

    这就好比个臭小子看上了好人家的黄花闺女,硬靠着耍流氓把人娶回家,黄花闺女一直不给好脸色各种嫌弃凶巴巴。

    结果某天,黄花闺女突然投怀送抱,靠臭小子怀里,娇滴滴地喊郎君吃萄萄好凉凉…

    这也太吓人了。

    不过吓人归吓人,云奚痛心地想,就算是毒药,又如何?

    只要是你喂的,我一定会微笑地,毫不犹豫地吃下去!

    反正也死不了。

    云奚小心翼翼地咬过葡萄,嚼吧嚼吧,酸甜可口。

    闭上眼,再感受了一下,身康体健活蹦乱跳的,里面也没下毒。

    难道是快要过年了,想把他养肥再杀了尽尽兴?

    可养肥也不能紧着这一种喂吧。

    云奚吧唧吧唧嘴,捂着腮帮子问司命:“司命,好几日了,你知道他为什么只给我喂葡萄么?”

    司命没眼看,随口道:“因为你喜欢吃葡萄。”

    他见不得帝君喂云奚吃东西。

    这就好似个魔咒般,不管前前世是剥瓜子仁,还是前世喂芙蓉糕。

    只要帝君投喂了云奚,很快的,就距离云奚投喂帝君不久了,当然,他指的是那种身体力行的投喂。

    而云奚对司命的忽悠从来是深信不疑。

    他虽然没跟卿长渊说过喜欢吃什么,但想起自己在文中宴时,确实坐在人家身上吃了不少葡萄。

    云奚自言自语道:“难道卿长渊是在发什么福利?我喜欢葡萄,他就给我吃葡萄,那我喜欢他…”

    司命:“…”

    这是想吃帝君吗?

    他想说帝君就算发福利也不可能把自己发出去,但看帝君那认真严肃揪葡萄皮的样子,又不太确定了。

    而卿长渊一边顶着冷淡阴郁的暴君脸剥葡萄,一边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才能让云奚再说句喜欢自己,最好说,永远喜欢自己,只喜欢自己,并且永远不会离开。

    他甚至在想要不要让云奚一直吃葡萄,吃个几年,看他是否会吃厌,稍时,自己就问他,喜欢的葡萄可以吃腻,那喜欢的旁的呢?

    这法子太过拙

    劣,

    但卿长渊这方面实在经验浅薄,

    想不出什么旁的法子。

    正在盘算冬日有没有葡萄,

    袖子就被云奚扯了扯,

    抬了抬眼,就对进云奚灿烂的笑眼,“卿长渊,我喜欢你!”

    卿长渊:“…”

    他方才在盘算什么来着?

    卿长渊有那么一瞬间的怔忪迷茫。

    而他的表情也让云奚寻思,自己这话是不是有点突兀。

    他怕把人吓跑了,自己又又又失宠,赶紧怂唧唧地找补:“那什么,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你剥的葡萄,很甜。”

    无视找补的卿长渊:“……”

    要怎么说呢。

    要怎么形容这种感受呢。

    他意有所指别有所图,隐晦曲折地用尽手段,想要得到不肯先付出的真心,可一切还没有成行,云奚就好似寻常得,忽然把他想要的真心奉上。

    对云奚来说,这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吃葡萄吃着吃着,晒太阳晒着晒着,说一句喜欢。

    熟悉的心跳声嘭嘭嘭嘭跳得飞快,卿长渊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栽了。

    其实卿长渊时常脸红,他皮肤白,脸红起来格外明显。

    不过他脸红跟脸黑其实没什么区别,都面无表情,一副冷得掉冰渣,马上要砍人的样子。

    但这回,云奚是看着卿长渊脸一点点红起来的,而且,漆黑的眼睫抖啊抖,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分明是害羞了!

    他睁大了眼睛,试探开口:“喜欢你?”

    卿长渊:“…”

    眼睫毛抖成筛子。

    脸上一个爆炸无敌超级红。

    云奚就知道,卿长渊也喜欢他!

    卿长渊肯定是脸皮薄,喜欢自己不好意思说!

    但云奚依旧很好意思,他声音嘹亮情真意切地就是一嗓子:“卿长渊,我喜欢你!”

    卿长渊红着脸,干巴巴地应:“孤知道了,闭嘴吧。”

    分明是凶凶的话,语气却软绵绵的。

    小暴君怎么这么可爱!

    云奚的石头心都要化成一滩水了,他把手一伸,把卿长渊抱怀里各种蹭蹭蹭蹭,“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说还不算,吧唧一大口,直接亲在卿长渊脸上。

    被亲到的地方酥酥麻麻的,卿长渊越发觉得自己是个傻子,自以为是地各种试探,对云奚真的没必要。

    被迫贴在温暖的胸口,双手无所适从地摁住云奚扣在自己腰上的手,卿长渊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会喜欢孤很久吗…”

    云奚认真:“超级久!”

    卿长渊又问:“只喜欢孤一人?”

    云奚疯狂点头:“只喜欢你,快,再嘴一个!”

    卿长渊被唇角一触即离的亲吻亲得脑子都在发晕,还不忘恶狠狠地威胁:“是你说的喜欢,孤应了,若你将来后悔,想要逃走…”

    他眉眼微压,声音变得缓慢阴森,像缠绕住猎物,即将勒紧的蛇,“孤

    就将你…”

    来了来了!

    被病娇疯批偏爱的必有桥段!

    云奚兴奋:“你就将我手脚打断!”

    卿长渊一愣,

    云奚继续道:“你把我关在黑不隆冬的小黑屋里!”

    类似的话本子云奚看得还少吗?

    拜托,

    有一只病娇疯批暴君超带感的好吗?

    云奚越说越雀跃,

    站起来抱着卿长渊就转两个圈圈,

    “你不许别人看我,天底下只有你知道我还活着,我只能看到你!只能你给我喝水吃饭,还要每天压榨我,我说不要你还非要,等我精尽人亡了,还要把我的尸体冰起来,每天摸我脸摸我胸叽,说我活着是你的人,死了也是你的心肝宝贝疙瘩蛋…”

    卿长渊:“…”

    倒也不至于如此变态。

    他只想到拿锁链把云奚锁起来罢了。

    但云奚说都说了,卿长渊扶着云奚的肩,端着帝王的矜持,倨傲道:“知道就好,孤可不会心软…唔…”

    一个缠绵的,绝不是浅尝辄止蜻蜓点水的亲吻。

    云奚扶着卿长渊的脸颊,认真,而又仔细地吻他。

    他还有不到五年的时间,而这是他的爱人,最后一世的爱人。

    云奚最初喜欢卿长渊,是因为他是卿衡之,是卿蓝,而他再喜欢卿长渊,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了。

    好在,他们都是同一个他。

    柔软的嘴唇是最甜蜜的软糕,鼻尖是他浅淡又静谧的香,怀里是瘦削温暖的身体。

    云奚像一只叼着兔子的饿狐狸,毫不留情地掠夺,抢占,压制,拥有。

    简而言之,扑倒亲了个爽。

    被扑的卿长渊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清晰地感觉到齿尖不属于自己的气息,清冽而陌生,夹杂着厚重的果香。

    被牢牢地拥抱着,被毫不犹豫地选择着,卿长渊缓缓地松开眉头,指尖轻轻地掐进云奚的肩膀。

    思绪仿佛被一点点抽离,闭上眼之前看到的,是近在咫尺的,英俊的眉眼,挺拔的鼻梁。

    他生涩地躲避,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在卿长渊与云奚各种吧唧木嘛的时候,望财跟扶贵默默在宫门外守候。

    从云奚嚎出那嗓子喜欢开始,他们就自觉地过来了。

    主子们之间的爱情来得过于汹涌,他们实在是感到害怕。

    最害怕的自然是扶贵,他怯怯的向望财问:“望侍人,您为何总是如此淡定?”

    望财心想这些都是洒洒水,他瞧见陛下砍先帝的时候才腿软呢,但想归想,面上还是一副高深模样:“你陪伴娘娘,陪得久了,见多了世面,自然也习以为常了。”

    扶贵:“…”

    他觉得他不能再见更多世面了。

    沉默片刻,扶贵改口道:“望侍人,您知道什么佛法,修了能下辈子投身好人家吗?”

    望财:“…倒也不必如此悲观。”

    但还是从袖中掏出一本佛法,默默地递到他手中。

    扶贵才接过,便听朱红宫门吱呀一响,吓得看过去。

    走来的是陛下。

    卿长渊一身黑金龙袍依旧齐整肃穆,腰间的布料却泛出明显的褶皱。

    他的嘴唇微肿,眼角泛红,眉目间虽习惯性地攒着戾气,给人的感觉,却好似阴暗的墙角处开了点点红花,黯淡的水墨画上挥洒了艳色的霞光。

    两种极致矛盾的气质糅合一体。

    侍人们一时忘了低头,却也是头一次瞧见这样的陛下。

    …然后陛下一个趔趄,望财赶紧去扶住。

    不知做了什么,陛下腿都是软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卿长渊:你敢离开我,我就…

    云崽:好酷!

    ——

    云崽悄咪咪地伸出爪爪

    纯者.阳光男孩1个地雷

    寄叶73瓶营养液

    雨墨馨空10瓶营养液

    给人家营养液真的炒带感的好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