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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亦真
    從那天後,缪邢又開始忙碌起來,白天黑夜不見人影。
    拇指懸在輸入頁面上方,良久,我打出一串密文,面無表情點擊發送。
    另一端,身穿制服的女人立即在紙上寫寫畫畫,走下座位去更衣室拿起私人手機拍下紙上的東西,将照片發了過去。
    【未知:柯隊,來消息了(附圖)】
    發送成功後她将信息删除,點燃那張紙燒成灰燼,沖進下水道。
    故遠市賢遠高中。
    手機響起異樣的鈴聲,正板書的男人轉身扶了下眼鏡:“先休息十分鐘。”說着把粉筆丢進盒子,摸出手機走出教室,腕表反射陽光照在白牆上。
    文質彬彬的男人出教室後,底下的學生一片哀嚎。
    六月中旬,烈日炎炎。
    可憐的我在為朱羽杭炒菜,要求是不能開這沾滿油污的破舊油煙機,菜品随意。
    逼仄的廚房熱氣洶湧。
    我擦了下額頭的汗,不管三七二十一,擺盤一定要好看。
    剛把兩盤菜端上桌,黃茗妍進來,滿目含笑道:“我沒吃午飯,不介意我湊個熱鬧吧?”
    朱羽杭抱手而坐,沒搭理黃茗妍。
    她自顧自拉過一個凳子坐下:“酸辣土豆絲?這是什麽?玉米豌豆…紅色的是胡蘿蔔?”
    我到廚房端最後一碗湯,擺好兩雙碗筷。
    “……哎,這辣椒好多,會很辣吧。”
    朱羽杭握着筷子掃了眼幾樣菜,先是吃了口土豆絲。
    确實辣。
    黃茗妍今日的裝扮很清涼,緊繃的棕色背心修飾圓潤的曲線,貼身黑熱褲下的腿肉白而緊致,意外地穿着一雙紫色平底鞋。頭頂紮着一撮卷發,橡皮筋處被深紅蝴蝶結夾子夾住,其餘秀發自然散着,精致的眉眼上是薄薄的中分空氣劉海。
    與蝴蝶結同色紅唇微微動着,轉眼之間蹙眉從嘴裏倒出兩句評價的話:“這也太難吃了,這麽辣是人能吃的嗎?”
    說着她指向紅黃綠的一盤菜:“胡蘿蔔還是生的——呸呸,這是什麽啊?這麽苦…”
    極力忍耐的朱羽杭見看到黃茗妍的臉被辣紅後,拿起勺子舀湯,皺眉品嘗一口。
    齁甜——
    他放下碗,指了下三道菜:“這就是你花三個小時做的菜?”
    一旁的我局促不安:“我的水平有限,很…很難吃嗎?”
    朱羽杭直直看着我:“你覺得好吃嗎?”
    “看着不錯啊,這——”
    黃茗妍插話,翻來覆去攪弄土豆絲:“哇,你做吃的都不嘗鹹淡嗎?還是喪失了味覺?哪裏來的苦土豆,是壞的吧?不是…你把姜切得跟土豆一樣細幹嘛?故意的?”
    “…對不起,我下次注意。”我把手心的汗抹在長褲上。
    “哎喲,綠豆排骨湯裏為什麽大蒜味那麽重。”她哈了口氣,連忙捏着鼻子,把筷子摔桌子上,雷厲風行沖出門。
    朱羽杭挑了挑玉米粒,夾着兩顆豌豆咀嚼:“就這個能吃。”
    他壓根不會做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看不出這幾道菜的名堂,不過只喝過甜綠豆湯,鹹口排骨,第一次見到怪味排骨湯。
    肉腥混着甜味,還有濃濃的蒜味,雖然沒撈到蒜…
    “我讨厭蒜味,以後都別放蒜。”
    “知道了。”我點頭,戰戰兢兢望向朱羽杭:“杭哥,要重新炒個菜嗎?”
    他招手:“你走吧。”
    待小蛇收拾完殘局走後,王子抱着白布裹着的長物件進門,單肩挎着一個泛黃的大包。
    “杭哥,韓哥又搞了一些貨,讓你先挑。”
    抽完一根煙,嘴裏的味道久久不散,朱羽杭撈過糖罐拿出兩顆糖撕開丢嘴裏。
    “放着吧。”說着抖出半截煙遞向王子。
    “其他東西在裏面。”王子卸下包,一只手抽出煙含在嘴裏,另一只手摸過桌面的打火機點火,斜靠在牆邊。
    在他快抽完整完根煙時,看向床上岔腿坐着的人。
    “您跟申希進展怎麽樣,順利嗎?”
    聞言,朱羽杭擡眸斜王子一眼,舌尖頂着甜蜜的圓球,低下頭不知道想什麽。
    王子又說:“女人都喜歡亮晶晶的東西,送寶石鑽石這些說不定…”
    朱羽杭把糖罐扔回床頭櫃邊,笑了下嚼碎硬糖:“你要教我做事?”
    “不是,是我多嘴多舌了。”王子手一抖,顧不得手指被煙頭燙到,連忙站直。
    黃茗妍徑自打開門進來,目光掃過床上槍口對準自己的不明物體,落在二人之間。
    一頭茂密的卷發攏在左側,脖間懸挂着白玉吊墜,她換了身衣服,上身米白色修身短袖,下身正紅色短裙,穿着五厘米的厚底白色涼鞋。
    黃茗妍左手橫在腹部,右手取下細長的煙,口中吐出甜膩的煙霧: “我要睡午覺了。”
    王子偷偷瞄了眼朱羽杭,捏着煙頭奪門而出。
    房間再次陷入昏暗後,黃茗妍把煙放進煙灰缸戳滅,長腿一邁坐在朱羽杭腿上,右手在他精裝的胸膛移來移去,頭湊到嘴邊及時被一只大掌抵住。
    “味道很難聞。”
    黃茗妍一臉遺憾勾着朱羽杭脖子:“哎,好讨厭。不喜歡藍莓味嗎?為什麽要抗拒我我的吻?”
    “我從來不親女人。”朱羽杭再次撕開桃子味的糖扔嘴裏,補充道:“還有,你剛剛吃蒜了。”
    “垃圾桶也有原則嗎?”黃茗妍看了眼地上的糖紙,起身推着朱羽杭往後仰,俯身魅惑道:“你吃的什麽,我也要…”
    朱羽杭眼尾帶笑打量黃茗妍,坐起身拂過她那散發着洗發露香味的發梢,捏着巴掌大的臉觀察一陣。
    “先用手吧。”
    “什麽?”黃茗妍有些吃驚,退而求其次:“可是我想用嘴看看,畢竟…”
    朱羽杭想起對方剛才吃了辣椒,說:“我不想被辣到,說不定還會染上蒜臭。”
    黃茗妍發出輕盈的笑聲:“哼哼哼,我倒覺得很刺激。”
    滿是繭和疤痕的大掌穩住後腦勺,鼓勵性地輕輕順着頭發。
    “出去的時候挑一把。”
    黃茗妍跪趴在一側:“我哪握得住那麽重的家夥,柔弱的我只握得了這些。”
    駝背坐着的朱羽杭享受般單手摸着黃茗妍的耳垂,他擡頭盯着屋頂的大燈,唇間溢出桃子的馨香。
    “那,你要什麽?”
    “我暫時不想和你談這些有的沒的,敗興。”黃茗妍說着下床在腿中間半蹲着。
    朱羽杭放肆笑道:“有嗎?”他停頓了下,面上露出鄙夷的神色不加掩飾:“你功夫再了得,缪邢也不會正眼瞧你。你自己也知道原因吧?”
    缪邢患有潔癖,SGk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被戳心窩子的女人哪忍得了這口氣,眉目傳情笑得柔和,動作也更溫柔:“不知道摁着奚燦會是何種風光。”
    居高臨下的朱羽杭俯視笑裏藏刀的黃茗妍,卷動漸漸融化的糖,糖汁與唾液混為一體。
    “不論我怎麽想象,那景象好過你幾十倍。”
    或許是泣不成聲的,或許是破碎的嗚咽,或許是含淚不屈的……
    “啊,是這樣嗎?我又錯付了啊…你怎麽可以當着面談論其他女人,我真的很難過——”
    朱羽杭不以為然一笑,用蠻力拽起黃茗妍,十分粗暴将她摔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