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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白素描
    秋天,萬物漸次凋零卻也是一個收獲的季節。
    莫非美麗的事物都如昙花一現般轉瞬即逝,唯有将其制作成标本收藏,方能永世長存?
    然而,這樣失去生命力的永恒,真的具有其存在的價值嗎?
    和鐘暮黎把話挑明之後,曲星辰從薛憶瞳處得知,那天過後不久鐘暮黎又再次回去法國。
    據說這一次回了法國,他可能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回到上海。
    這對曲星辰來說無疑算是一個好消息,不用擔心可能會碰到鐘暮黎的尴尬。
    薛憶瞳還告知曲星辰,鐘暮黎在離開前把他錄音室的門禁及使用方法都告知于她,說是之後樂隊需要錄歌随時随時前去。
    曲星辰平靜地聽着薛憶瞳的講述,最後只是輕輕點頭表示知曉。
    自始至終,薛憶瞳都沒有過問曲星辰和鐘暮黎間分手的原因,這也是她們倆能成為摯友的原因之一,從來不會幹涉對方的私事。
    在《Exist》的日常排練和樂隊的練習中,手機上的日期顯示也變為10月份的最後一天。
    由于正逢萬聖節時分,曲星辰被樂隊的其他四人拉着去參加了一個萬聖節Party。
    這是一場只針對會員的萬聖節Party,據說只有這家Club的VIP會員才有參與的資格。
    曲星辰和薛憶瞳二人提前商議好,一人cos成《少女歌劇》裏的第一主角愛城華戀,另一人則cos她命中注定的閃耀神樂光。
    這家Club地處隐蔽,猶如隐藏在鬧市中的秘密花園,若無常客引領幾乎無法找到其入口。
    四人在薛憶瞳的帶領下,來到一堵牆壁前。
    薛憶瞳将手放在牆面上的一個平臺數秒,在不顯眼的牆角一扇門如魔法般緩緩打開。
    五人走到敞開的門前,那扇門的高度頗低成年人需彎腰方能進出,這一設計不禁讓曲星辰想起了愛麗絲夢游仙境。
    走進Club的內部,裏面的設計也仿佛置身于童話仙境之中。
    然而,在這如夢幻般的場景中,伴随着的卻是DJ播放的快節奏BPM,以及狂歡者們的熱烈氛圍,High Tension充斥着每一個角落。
    “這裏簡直有夠嗨,憶瞳謝謝你帶我來增長見識。”楚陌璃雙眼放光,看着臺上的DJ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薛憶瞳帶着四人來到一處卡座坐下,然後一臉嚴肅地對四人說道:“所以,今天誰都不許提前離場。”
    五人相視後笑作一團,薛憶瞳接着提議道:“在這裏,只要向經理示意就可以上臺表演,等下你們誰想毛遂自薦上去玩,跟我說一聲。”
    “真的嗎?”曲星辰聞言頓時來了精神。
    “瞳瞳,我們倆今天都cos了《少女歌劇》的角色,等會兒上去唱首《Star Divine》和《Star Diamond》吧。”
    曲星辰說着又看向楚陌璃道:“陌璃,你上去幫我們打碟。”
    三人一拍即合,薛憶瞳便先去和經理打了個招呼,随後回到座位對曲星辰還有楚陌璃說道:“等這首歌結束,就輪到我們上場了。”
    三人來到候場區域等待,跟随着臺上的DJ做着熱身準備。
    一曲終了,DJ走下臺經過三人時與她們一一擊掌。
    楚陌璃上臺後迅速來到DJ臺前做着準備工作,為了不讓臺下冷場,曲星辰和薛憶瞳則負責活躍場內的氣氛。
    在楚陌璃發出開始的信號後,曲星辰對着臺下報出了第一首歌曲的名字。
    雖然演唱的分工是在候場區臨時決定的,但配合默契的兩人還是将兩首歌演繹得完美無瑕。
    剛回到卡座的三人,立刻收到了來自陸元瑤和蕭梓涵的贊美:“太棒了,剛才的舞臺效果簡直堪比Live現場。”
    曲星辰覺得她們的誇贊有些言過其實:“有你們說的那麽好嗎?”
    “絕對有!你平時真是沒有白關注那些日本聲優偶像演出,他們臺上臺下的互動方式,你們可是學以致用啊!”陸元瑤坐到曲星辰身旁,一只手親昵地搭在她的肩上說道。
    就在此時,有兩位風度翩翩的男士手持酒杯,來到五人的卡座前。
    他們對剛才臺上的演出贊不絕口,并表示二人均從事演出相關工作,希望能和五人有一個更深入交流的機會。
    經過一番交談,五人得知這兩位男士在蘇黎世經營着一家演繹事務所,主要是為有志于在蘇黎世舉辦演出的國人團體牽線搭橋。
    之後,兩人将名片遞給五人的同時,真誠地表示期待未來有機會為她們在蘇黎世舉辦樂隊演出。
    “我們非常期待像你們這樣堅持原創的樂隊,能夠早日登上國際舞臺,我們也會持續關注你們的新作品。”說着,他們還關注了Estrella Bouquets的社交賬號。
    待兩人離開後,蕭梓涵輕啜着莫吉托笑着說道:“真沒想到,來這裏過萬聖節還順道談成了一個合作。”這句話把其他四人都逗笑了。
    萬聖節狂歡夜一直持續到次日淩晨才散場。
    在散場前曲星辰找到陸元瑤,将她拉到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說道:“瑤瑤,我想請你教我彈一首歌。”
    “教你彈一首歌?”陸元瑤滿臉疑惑。
    曲星辰垂下眼眸稍作思考後,又擡頭看向陸元瑤堅定地說:“我想用電吉他演奏,一個月內學會一首指定的歌就行。”
    雖然陸元瑤還是不太明白曲星辰的用意,但她還是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十一月悄然來臨,按照最初的計劃這個月的中旬,曲星辰将為鐘暮黎慶祝生日,并送上專門為他定制的電吉他。
    可惜計劃總是難以追趕變化的腳步,如今她只能對計劃進行細微的調整。
    曲星辰決定迅速學會《黒のバースデイ》,然後用錄像機錄下來與那些想要訴說的話語一起。
    月初之時,曲星辰接到了樂器店家的來電,他們表示由于制作進度的原因,無法在十一月中旬完成。
    想到現如今的情況,曲星辰回複店家說她并不着急收貨,也無需再按照之前所說的加緊趕工。
    在一周年紀念日前,Estrella Bouquets推出了一首一周年紀念主題的歌曲,外加一首聖誕主題的新歌。
    鐘暮黎終究是個公私分明的人,他沒有因為兩人關系的變化而辭去Estrella Bouquets制作人的職務。
    在樂隊的商業合作關系處理上,他在離開國內前也做好了完美的安排。
    一周年紀念日的演出地點,曲星辰提議在星夜黎明Live House舉辦。
    這間Live House最多可容納2000名觀衆,可見鐘暮黎在挑選時就是按照大型Live House的标準進行選擇。
    門票提前一個月開售,最終兩天演出的門票全部售罄。
    這次的周年演出,曲星辰還提出将其錄制成藍光碟進行銷售,因此除了全員的MC環節外,其他時間全場都禁止攝影錄像。
    兩天的演出結束後,梁瑾沉為五人準備了一周年慶祝會,地點選在了外灘的一家露天餐廳。從天臺可以看到對岸有LED屏的幾棟建築上,全都閃爍着祝賀Estrella Bouquets成立1周年的字樣。
    曲星辰驚愕地望向梁瑾沉,手指着遠處的建築物詫異地問道:“這些難道全是你的傑作?”
    梁瑾沉此時也倚靠在欄杆邊,望着同一個方向,輕輕地搖了搖頭回複道:“不是,或許是某些Estrella粉絲的傑作吧。”
    然而,梁瑾沉并未向曲星辰透露,這些其實是出自鐘暮黎的手筆。
    不久前,他意外地收到了鐘暮黎的聯絡,原本以為對方是來警告自己與曲星辰保持社交距離。
    沒想到,對方卻是請求他幫忙置辦這些LED屏幕。
    但鐘暮黎不希望曲星辰知道這一切是他所為,因此懇請梁瑾沉為他保守這個秘密。
    梁瑾沉敏銳地察覺到,這兩人之間必定發生了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否則鐘暮黎也不會找上自己這個情敵幫忙。
    Estrella Bouquets的1周年演出,就在一片歡聲笑語中圓滿地落下了帷幕。
    聖誕節的餘溫尚未消散,一周後另一場狂歡盛宴便如約而至。
    曲星辰打算将這次跨年與自己的26歲生日合二為一,給自己一個悠長的假期。
    畢竟,她這段時間一直忙碌于工作神經緊繃,難以找到放松身心的閑暇時刻。
    一月初是她的生日,去年由于樂隊剛剛成立且自己剛回國不久,她選擇與家人一同慶祝。
    曾有人說25歲是一道門檻,仿佛意味着與青春的訣別。
    然而,曲星辰并不贊同這種觀點,她堅信相由心生只要內心充滿活力,給他人的感覺也将是年輕而又自在。
    恰逢曲星辰的十年美簽即将到期,她決定在到期前再赴美國。
    最終,她選擇在今年前往紐約跨年,并順便購買了一張拉斯維加斯《Magic Mike》的演出票,時間恰好在自己26歲生日當天。
    上一次踏足美國土地是與父母同行,那時的她還是一個剛上高中的青澀少女。
    時光荏苒十年已逝,25歲的她再次來到這片位于大洋彼岸的國度,心境卻與當年的自己相差無幾。
    15歲的自己懷揣着成為話劇演員的夢想,25歲的自己雖然沒有走上話劇的道路,但卻以另一種方式間接實現了當初的夢想。
    如果能夠與十年前的自己對話,她想告訴那個青春少女:“Whatever you want, whenever you want.”
    有些人事物會随着時代的變遷而更疊,但時代廣場的模樣卻如十年前記憶中的那般。
    曲星辰擠在百萬人群中,回憶起2022-2023年的那場跨年夜,那是疫情過後倫敦的第一場跨年,仿佛就在昨日。
    同樣人山人海的情形,百萬群衆聚集于泰晤士河畔,于大本鐘、國會大廈和倫敦眼的見證下,共同跨入2023年。
    曲星辰在紐約逗留兩天後,又輾轉前往洛杉矶和奧蘭多,暢玩了迪士尼和環球影城,最終在生日的前一天抵達拉斯維加斯。
    她此番在Caesars Palace預定了一間套房,或許是因為10年前的執念太深,當時她一度曾向父母撒嬌表示,自己想入住這家酒店。
    曲星辰的父母并非過度溺愛孩子的類型,他們當時告訴曲星辰,如果她想要住那間酒店,就得靠自己的能力,等将來用自己賺的錢去住。
    拉斯維加斯依然是那座不夜城,曲星辰将行李放至酒店房間後,循着記憶來到了賭場New York-New York。
    順着标識來到過山車的所在樓層,作為一名過山車愛好者,她自然不會錯過任何一個機會,盡管十年前她已經玩過兩次。
    其實對于曲星辰來說,賭城的娛樂活動主要就是看Show,畢竟她不會真的下場與人一決勝負。
    到達當晚,她随機選擇了一場當天的演出,看完Show後她便直接返回酒店。
    由于《Magic Mike》的互動環節尤獲盛名,而曲星辰所購買的座位恰好處于容易被互動的區域。
    因此為了以防被選中進行互動,曲星辰選擇了一件連體裙褲裝。
    不得不說,國外的Show尺度确實非常大,對于曲星辰而言,這種尺度真的是大開眼界。
    期間,有三位演員與曲星辰進行了互動,對于26年來一直保持着純真的她來說,這實在是有些過于刺激。
    然而話又說回來,無論男女出去尋求刺激的心理都是相同的,說到底誰也沒有資格去責怪對方。
    這場為期兩周的旅行,讓曲星辰心中的熱情再次燃燒。
    回國後,她又再一次全身心地投入到《Exist》的排練中。
    二月底,曲星辰接到了樂器店的電話,店家告訴她那把吉他已經制作完成并送到店裏,詢問她是打算親自去店裏取貨,還是選擇郵寄。
    考慮到吉他的特殊性,曲星辰和店家約定好了店內取貨的時間,她打算等《Exist》首演結束後再去取。
    由于吉他工期的延長,也為曲星辰留出了更多時間來練習《黒のバースデイ》的演奏。
    曲星辰将電吉他拿到星夜黎明——這間以她和鐘暮黎的名字命名的Live House。
    這是他們之間深深的羁絆,承載着太多的回憶。
    她打算在這裏錄制視頻,為此還向陸元瑤借來了效果器。
    曲星辰将吉他背在身上,先嘗試着彈奏了兩遍當作練習。
    最後她調整好鏡頭位置的擺放,拍攝視頻一鏡到底。
    這是她第一次邊彈吉他邊唱歌,而這首歌的吉他難度對于初學者來說并不友好。
    一曲結束,曲星辰将吉他放在一旁的架子上,然後坐到舞臺邊緣整理了一下思緒,對着攝影機娓娓道來。
    “這把Guitar 原本是想在你去年生日的時候送給你的,可惜現在它成了一份遲到的生日禮物。”曲星辰側身望向吉他所在的位置,這把電吉他的獨特造型,是她按照自己對鐘暮黎的印象專門請人設計。
    她曾無數次想象過,鐘暮黎拿着這把吉他演奏時的風采,她伸出手隔空描摹着吉他的形狀。
    曲星辰自嘲地笑了笑收回手,重新轉向鏡頭緩緩說道:“暮黎,也許早在西西裏望着你的側顏出神的那一刻,我便已經注定會為你沉淪。”
    “說出這話令我感到羞澀,我對你或許就是所謂的一見鐘情,只是起初自己并未察覺。”兩人在西西裏相處的那一天,如電影般在曲星辰的腦海中不斷回放。
    每當想起他開車時,自己坐在副駕駛側身望着窗外那不斷倒退的風景,曲星辰就會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
    “後來,在我們重逢後的相處中,我才發現你就如同這世間的另一個我,你總能精确地解讀我的想法與心思。”曲星辰不停地摩挲着左手尾指上佩戴的戒指。
    她略顯局促地繼續說道:“在你面前我其實很自卑,或許我沒有表現的十分明顯,但我的內心一直覺得自己配不上你。”
    “我希望你的人生永遠充滿陽光,你的眼眸不會被陰霾所遮蔽,祝願你永遠幸福快樂。”曲星辰跳下舞臺,按下攝影機結束錄制。
    她當天晚上回去後,将兩段視頻進行了精心剪輯,又購買了一張賀卡在上面寫下自己的祝福并附上簽名。
    做完這一切,曲星辰給薛憶瞳發去消息。
    曲星辰:【瞳瞳,我有東西需要麻煩你幫忙轉交給鐘暮黎。】
    薛憶瞳:【什麽東西?】
    曲星辰:【一把Guitar和一個U盤,本來是想在他去年生日時送給他的。】
    薛憶瞳:【你為什麽不自己交給他?】
    曲星辰:【他不是已經回法國了嗎?我沒有他在那邊的地址。】
    薛憶瞳:【我也不知道他在法國的地址,不過我可以幫你去茗禦那裏問一下。】
    曲星辰:【那你順便幫忙把東西寄過去吧。】
    薛憶瞳:【禮物還是要親自送到對方手中才更有意義。】
    看來想找中間人幫忙轉交是無望了,曲星辰只能無奈地輕嘆一聲。
    消息回複完畢後她心想,等拿到地址就可以郵寄EMS快遞。
    但随即又轉念一想,吉他這種物品在郵寄過程中可能會被磕碰撞壞,思來想去她覺得十分煩躁,便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由于章峥堯的突然攪局,她和鐘暮黎的戀情僅維持了短短半年。
    曲星辰心中不解,在她的印象中章峥堯應該是一個富二代。
    此前,她擔心章峥堯會将事情曝光給媒體,影響Estrella Bouquets的發展,所以一直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難道章峥堯只是看到她現在有了些名氣,想趁機撈一筆?
    此時此刻,曲星辰獨自思考着才發現其中的疑點。
    她想起一位與父親交情深厚,從事律師行業的叔叔,他擁有一間自己的律師事務所。
    想到這裏,曲星辰從名片夾中找到這位律師的名片,撥通了上面的手機號碼。
    電話接通後,曲星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并說明此次致電的意圖。
    對方表示,曲星辰的父親曾多次幫助過他,這次就當作是個人還人情,免費幫她調查章峥堯的事。
    曲星辰再三感謝後,對方說只要查到線索就會通知她。
    這通電話過後大約半個月,曲星辰收到了反饋信息。
    對方說,章峥堯家由于資金周轉不靈,正面臨破産危機。
    曲星辰聞聽此言心中已然明了,怪不得他會突然提及如此久遠的成年往事來進行要挾。
    正當曲星辰道謝準備挂斷電話時,對方的一句話引起了她的關注:“還有一件事,我在調查他們家近況時,有了一個意外發現。”
    “不過這件事在電話中難以三言兩語說清楚,如果你想了解具體情況的話,我們可以約個時間當面詳談。”挂斷電話後,曲星辰陷入了沉思之中。
    和章峥堯有關的何事會讓她想要進一步了解,無數個疑問在她腦海中盤旋。
    兩人如約在律師事務所見面,一番寒暄之後便直奔主題。
    律師從一個信封中取出一些照片和一份資料遞給曲星辰。曲星辰先是端詳着照片,然後仔細閱讀資料。
    看完之後她瞠目結舌,驚訝得合不攏嘴:“這......竟然還有這種事?”
    資料詳細記錄了,章峥堯曾經性侵一名未成年少女導致對方懷孕。
    後來,少女因為無法承受周圍輿論的壓力選擇了自盡。
    章峥堯的父親當時給了女孩的家人300萬,才勉強将此事平息沒有引起太大的風波。
    想到自己也差點遭遇類似的經歷,曲星辰的怒火瞬間湧上心頭。
    她不由自主地揉捏着手中的紙張,憤怒地說道:“果然是本性難移!”
    曲星辰強忍着心中的怒焰,對律師說道:“能否麻煩您幫忙再深入調查一下,他們家的公司資金周轉不靈的具體原因,以及這起案件的更多細節?”
    律師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表示會盡快給出調查結果,讓曲星辰靜候佳音。
    曲星辰走出律師事務所,刺眼的陽光如利劍般直射下來,她咬牙切齒地說道:“章峥堯,這一次我要讓你連本帶利地全部吐出來!”
    最初,她不過是想嘗試着能否将鐘暮黎的錢財奪回,卻未曾想到在這個過程中竟然還有意外收獲。
    強烈且溫柔的光芒,相互吸引随心所欲的行動,一旦靠近卻又會消失不見。
    這場獨屬于她和章峥堯之間的戰争,在此時此刻正式打響。
    在等待證據收集的過程中,曲星辰從薛憶瞳那裏獲取了鐘暮黎在法國的住址。
    她并未急于送出吉他,而是打算等拿回錢款後一同送去。
    鐘暮黎回到法國後的這幾個月異常忙碌,僅創作了一首新曲給她們,與以往的創作頻率相比大幅減少。
    有時閑暇下來,曲星辰便會不由自主地神游,想象鐘暮黎此刻在做什麽,是否也像她一樣想起過自己。
    然而,回想起當時分手時說過的那些話,估計鐘暮黎現在會認為她曲星辰就是個拜金女吧。
    不過這樣也好,這不正合她的心意嗎?
    Estrella Bouquets已定于7月和8月分別舉辦兩場共計四場演出。
    只有當自己忙碌起來,曲星辰才不會有多餘的精力胡思亂想。
    這天在樂隊排練的間隙,曲星辰接到了律師的電話。
    “星辰,你托付的事情已接近尾聲,我找了第三方從中作梗,這次章氏算是徹底沒落了。對方的聲音聽起來格外輕松。
    聽到這個結果,曲星辰的心情猶如雨過天晴般明朗:“這次真是麻煩您了,拿回的錢您還是收取一些費用吧。”
    對方連忙拒絕:“不不不,我之前就說過,這就算是還你父親的人情。”
    見對方态度堅決,曲星辰也不再堅持,轉而說道:“那位自盡女生家人如今的住址,您能幫忙調查一下告訴我嗎?我想去探望他們。”
    曲星辰想到這位同樣遭受章峥堯不公待遇的少女,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悲痛。
    律師很快便調查到了女生父母的住址,他将地址便發送到了曲星辰的手機。
    同時告知她,章峥堯所欠的金額将在近日轉入她的賬戶。
    數日後,曲星辰懷揣着自己之前給予章峥堯的50萬,依據調查到的地址來到了一棟公寓樓前。
    她輕輕按下對講機上對應公寓的門鈴,須臾對講機中傳來一道溫柔的女聲:“請問您找誰?”曲星辰謊稱自己是她家女兒昔日的好友,近日對她思念至極故而前來探望一下她的父母。
    乘坐電梯上樓後,一位中年婦女為她打開了門,從外貌上看應該和曲星辰的母親年紀相仿。曲星辰進門後,女生的父母熱情地款待了她。
    她凝視着那些或懸挂或擺放于房間內的女生曾經的照片,照片中的她笑容燦爛如花,極具感染力。
    只可惜這朵本應在最絢爛的年華怒放的花朵,卻過早地凋謝了。
    曲星辰不禁鼻頭一酸淚水幾欲奪眶而出,女生的母親此時恰好遞給她一杯熱巧克力。
    “你是這孩子的哪位朋友或是同學,我似乎對你毫無印象。”曲星辰急忙将眼中的熱淚憋回。
    她強顏歡笑地對女生的母親說道:“抱歉,我其實與她素不相識,只是我曾經也險些遭受章峥堯給性侵。”
    曲星辰輕抿了一口熱巧克力,吸了下鼻子後繼續道:“我是不久前在調查章峥堯時偶然知道的這件事,我為您女兒的離開感到痛心。”
    說着,眼淚還是不聽使喚地滾落:“不好意思,我本不想在您面前哭泣,但是......”
    女生的母親将曲星辰帶到沙發坐下,抽出幾張紙巾溫柔地替曲星辰擦拭眼淚。
    曲星辰将杯子放到茶幾後說道:“章峥堯就是一個本性難移的纨绔子弟,仗着父親能為他擺平所有,就在外面肆意地胡作非為。”
    “不過您放心,他們家現如今已經破産潦倒,想要卷土重來絕無可能。”曲星辰接過女生母親手中的紙巾。
    待擦幹眼淚,她又從皮夾裏拿出一張卡遞到女生母親面前:“阿姨,這卡裏有50萬元,請您務必收下。”
    女生的父母見狀連忙推辭:“這怎麽行,你沒有義務給我們錢。”
    曲星辰執意将卡塞進女生母親的手中說道:“叔叔、阿姨你們聽我說,這50萬原本是章峥堯來威脅我,從我這裏拿走的。”
    “我現在只不過是将它又拿了回來,給到更需要這筆錢的人手中。”曲星辰眼神堅定不移,目光落在客廳裏放着的一架鋼琴。
    鋼琴上罩着防塵布,女生的父母順着她的視線望去,也看向了那架鋼琴。
    “那孩子生前最喜歡彈鋼琴,她在音樂上的造詣頗豐,小小年紀就會自己作曲、編曲,可惜剛考上音樂學院就遇到那事。”女生的父親嘆聲說道。
    曲星辰收回目光,重新望向女生的父母道:“叔叔、阿姨,我自己是一支樂隊的鍵盤手兼作詞,也算是和你們的女兒擁有着相同的音樂夢想。”
    “如果你們今後想到她的話,可以來看我們樂隊的演出,我想為你們的女兒寫一首歌。”曲星辰說着低垂下眼眸。
    “也告訴世上的其他更多女孩,遇到這類事情不要自怨自艾。”女生的母親握住曲星辰的手,眼中含淚的點了下頭。
    最終,曲星辰還是說服了兩人收下50萬元,并且留下聯系方式。
    雙方還約定好只要曲星辰有時間,就會再來探望兩位。
    如果他們想要看Estrella Bouquets的演出,也可以随時聯系她。
    那名女生未能夠實現的夢想,曲星辰立誓要連帶這名少女的份一同努力。
    雖然自己也同樣遍體鱗傷破損不堪,但仍然不想要放棄繼續拼死戰鬥着,直到這場戰鬥的終焉迎來勝利的喜悅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