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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章
    清晨, 機場,灰蒙蒙的天氣攏住天光,壓得人喘不過氣。
    夏長嚴穿一身厚重衣服沒能抵住濕冷的寒氣。
    機場門口,老張為他打開車門, 看見那輛隸屬警局的破爛大衆什麽也沒說, 望了一眼華海市熟悉的陰雨天, 沉默地上了車。
    即使他搭了最早的一班飛機回國, 也不能挽住大廈将傾, 在他乘坐飛機回程的十幾個小時內, 夏冷聯合市長把事情收尾, 留給他的只有一項項等待人承擔的罪名。
    事到如今他全想明白了, 一切的開始都是夏冷的報複。她巧妙地利用了每一個出現在棋盤上的人物,從肖成漾、明渝、秦惜甚至是他那個不成器的兒子, 都變成了她的助力。
    很多事情如今想來,他都在按照夏冷設定的方向走, 總是有人在關鍵時候推了他一把。只是他想不通, 他是什麽時候開始為夏冷辦事的。
    透過後視鏡, 夏長嚴疲倦的眼對上十幾年如一日的張叔,開口問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是我對你不夠好嗎?”
    從他奪權後,張叔就一直輔佐他, 他自認也給足了張叔報酬, 遠遠超過市場标準,他想不明白為什麽?那個時候, 和他相比夏冷不過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孩子。
    張叔依舊給足了夏長嚴尊重,不卑不亢地回答道:“董事長, 我是老爺選出來的人,只忠於老爺選定的繼承人。”
    “老頭子?”夏長嚴戴了多年的面具有一絲龜裂, 輕蔑一笑,眼底洩出一抹憤恨。就算是過了這麽多年,一想到當年在夏老爺子那受到的不公平對待,他還是會維持不住風度。
    “他憑什麽這麽對我?先是夏長卓那個廢物,在之後是夏冷這個小孩?我到底是哪裏做得不夠好?論能力我才是最強的!”
    夏長嚴一直很遺憾,當年老爺子走前沒有機會問他,他到底是犯了什麽罪,才讓他忌憚他到這種程度?
    車停在了夏家老宅門前,張叔俯身為夏長嚴拉開了車門,“董事長,老宅到了。”┆┆
    夏長嚴坐在車裏擡頭盯着張叔:“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張叔:“這是老爺生前定下的,我只是執行老爺的決定。”
    “哼!決定?不過是老了之後的昏庸,從一開始他就是錯的。”
    老爺子從來沒有把他放在眼裏,在他還是一個仰慕父親的孩子,老爺子就給他下了死罪。他不承認。
    他處心積慮得走到今天的位置,就是為了向老爺子證明,他錯了。
    但某程度上他今日的種種恰好應證了老爺子對他的判斷,但不知是夏長嚴本性如此,還是老爺子不由分說的偏頗造就了如今的夏長嚴。
    夏冷家。
    夏長嚴落地的第一瞬間夏冷就接到了消息,張叔盡職彙報動向,包括夏長嚴問的那個問題。
    “原因?”夏冷想起爺爺留給她的那封信,倒是把原因說得一清二楚,究根到底不過是老爺子年輕時候留的風流債。
    老套的故事情節,賣肉為生的舞女私自留下老爺子的孩子,生下之後舞到正宮面前,導致夏長卓還沒出生就沒了媽。
    老爺子自诩英明,雖然風流多年,家庭事業卻也都是井井有條。
    風流債就把自己的妻子作沒了這樁罪,他自然不願承認那是自己的過錯,於是把一切發洩到舞女和孩子身上。
    而夏長嚴的存在,可謂是時時刻刻提醒他犯下的荒唐大錯,為了讓自己好受,最終越來越偏執,只相信自己的自圓其說。
    夏長卓沒了媽,那夏長嚴也不需要有了。
    夏長卓的名字包含老爺子對他成才的期盼祝願,夏長嚴擁有的一直都是老爺子對他的嚴苛與嚴厲。
    夏冷不想去評價對錯,這些破爛事應該随着華海一起埋葬在廢墟裏。
    而且她也沒那麽好心,去給仇人解多年困惑,想想這應該是夏長嚴多年的憾事吧。
    只要他不開心,她就開心,誰讓她不是個好人呢,夏冷吩咐完一些瑣事,愉快地挂掉電話。
    今天晴天,夏冷仿佛已經感受到陽光照耀的溫暖。
    床上明渝睡得香甜,臉頰因為被子裏的熱氣染上兩坨紅暈。
    夏冷扔掉手機回被窩,壞心眼地把手放到明渝脖子。
    “做什麽去?”明渝迷迷糊糊,轉身溫順地摟住帶着冷氣的人。
    “不告訴你。”夏冷語氣滿滿的愉悅,和那個衆叛親離的老頭子相比,她很幸福了,越比較越幸福。
    沒有被踹下床,這種被偏愛的有恃無恐,夏冷很享受。
    “冷嗎?”明渝又把夏冷裹緊,夏冷全身都冷冰冰的明顯是在外面呆了好長一會。
    “不冷。真的不問嗎?”夏冷像狗狗似的蹭明渝軟嫩臉頰,又盯着明渝。
    這些事說到底都是夏家見不得人的髒污,連她就避之不及,還有她處理那些事的手段。雖然她自問對得起良心,但那些都是因為她從小長在這個大染缸裏。
    明渝不一樣,她本性善良那些事情從沒有經歷過,難免造成沖擊,更重要的是她不想明渝對她的印象有一絲絲減分。
    不過這些都是她的想法,作為她的伴侶,明渝有權知道和她有關的一切,如果她想知道,她也會毫無保留的告訴她。
    夏冷的目光太有存在感,即使明渝還迷糊着,也讀懂了她未說盡的語義。
    “當然想,我想知道關於阿冷的一切。”明渝額頭抵着夏冷的額頭,溫柔地給夏冷順毛。
    “那些事情我多少也猜到一切,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但是我擁有阿冷給的一切,阿冷的未來我都會參與。”
    “那些讓你不開心的事情,我們就徹底把它遺忘好嗎?”
    既然夏冷不想說那她就不問,只要夏冷開心她就滿足了。
    或許在外人眼裏看來夏冷拿到了夏家的一切,她一定釋懷或者暢快了,因為她打敗了所有人。
    但絕不是這樣,如果夏冷能輕易将事情揭過,那她就不會籌謀隐忍這麽多年了,也不會夜裏睡不安穩。
    明渝只想淡化甚至徹底消除掉那些事情對夏冷的影響,讓夏冷未來能輕松恣意,所以那些事情她知不知道又有什麽關系呢。
    “你,如果你現在不問,以後我真的不會告訴你了。”很多事情說出口都需要時機,過了現在可能明渝以後想知道,她也不會再能說出口了。
    “嗯,我不想知道。”明渝摩挲着夏冷溫度略低的耳朵,定睛看了看:“再睡一會好不好?還是有黑眼圈。”
    “你嫌棄?”夏冷高高挑眉,胡亂揉了兩把明渝敏[gǎn]的細腰,仿佛明渝只要說點什麽她不滿意的話,她就會給出懲罰。
    “嫌棄。”明渝按住夏冷的做亂的兩手,臉頰布滿紅霞,試圖扒拉失敗。
    兩人動作間淩亂衣衫,露出大片的雪白,夏冷的眼神明顯變了。如果說剛才還是軟軟地瞪,那現在就是欲·望帶來的危險。
    明渝感覺到了,掙紮的動作有一瞬間停滞,反應過來後立刻手掌抵住夏冷,自己一點點挪到床邊。
    “天快亮了。”
    可她含蓄的表達加上可口的表情,只讓夏冷覺得更想欺負了。
    “過來,來,別掉下去了,摔倒我會心疼了。”夏冷挂着一看就是哄騙小學生的笑容,慢慢直起身,瞬間撲住明渝,把她帶回到大床中央。
    “我檢查檢查,有沒有哪裏受傷了,別怕。”
    “阿冷!”很快她對夏冷的藉口也無力吐槽了,她怎麽可能傷到。明明讓她“傷到”的會是眼前這個人。
    她還沒忘記最近夏冷晚上有多放肆。她明明……她明明都說了不要。
    掉入陷阱的獵物,只會越動陷得越深,明渝也一樣。很快就被陷阱的主人周密檢查,精确按摩,然後拆吃入腹。
    偏偏這個主人還特別注重獵物的感受,一邊檢查一邊還問:“這裏,還是這裏?啊,原來沒有傷到,是這塊呀。”
    明渝咬住陷阱主人兩根手指,說是咬卻連齒痕都沒有,不如說是舔·舐。毫無威懾力,不過卻能有效地堵住她輕易拆穿陷阱主人幼稚的謊言。
    “真是不誠實,明明就很喜歡,不舍的我離開。”夏冷感受着手上熱烈的歡迎,還有那處戀戀不舍的挽留,輕輕撥弄。
    真是嘴硬極了,不管床下如何柔軟,但在床上,明渝就是一朵一碰就縮起的含羞草,還是一朵不會說話的呢。
    可夏冷就是愛死明渝那副,明明喜歡極了卻還是強忍着不出聲的樣子,越這樣她越想讓明渝打開,說出自己的感受,不論使用肢體還是嘴巴。
    夏冷在休息的間隙,短暫想起之前她對這些事情嗤之以鼻,甚至還勸肖成漾不要沉迷好好搞事業,立時有一點心虛,但也只是一點。
    畢竟這都是因為明渝太誘人了,和她沒關系。
    而明渝對夏冷的甩鍋行為根本不知道,因為她光是抵抗身體最真實的感受,就花了好大的力氣,已經沒有血液供大腦去分析,全都湧在那處了。
    “讓我猜猜阿渝在說什麽?”夏冷耳朵貼近明渝嘴唇,也不肯放過性感的脖頸,手下動作加重,好像真的很想聽到明渝的答案。
    “嗯,我知道了,你說想嫁給我。”陽光灑在夏冷飛揚的眉眼間,披上一層金光,閃閃發光。
    明渝張了張口,被夏冷用拇指輕輕按住,随即以唇覆下,根本沒打算讓明渝開口說話。
    “既然阿渝這麽想做夏太太,那我怎麽能不答應呢?”
    明渝感受到左手無名指有束縛感,不像是戒指金屬的觸感,擡起手發現,是夏冷用自己的手指圈住。
    “戒指太輕,用我自己為聘,綁住你,夏太太。”
    明渝聲音含糊:“窩圓意。”
    “你說什麽?”
    明渝按住夏冷的唇瓣,鄭重地:“我說我願意。”
    她從來都是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