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莺莺不自重 > 苦肉计
    既然有人发难,那么这天下的贵族和寒门之间的矛盾只会越演越烈,谢莺环出尽了风头,当然是为了博得这些学子的好感。
    再者,二皇子亲自送她,也不至于让她彻底倾向某一方,和所有人料想的一样,谢莺环也觉得最后登上高位的是这位二皇子,如今举动,也只是试一试他的态度。
    被戳破了心思,谢莺环在怎么看宋时倦都觉得不自在,说实在的,要不是宋时倦,她怕是真的要被毁了。
    那天晚上,她迷迷瞪瞪的,被二伯娘拖拽着送上了床,院子里的人都被打发出去了,再怎么着,等她醒来,早就晚了。
    谢莺环心生恐惧,她也不过是个小姑娘,有人布局,非要害她,她就一遍遍的在脑子里想,一遍遍的试图清醒,可是始终是没有办法。
    就在她绝望的时候,宋时倦进了门,谢莺环躺在他怀里,淡淡竹香,让她忍不住放松了警惕。一路赶到张大夫那里,可受了不少苦头,这才清醒。
    “三娘子中的是百日黄,药性大,最好还是休息。”
    “这百日黄是什么东西?”
    听起来不像是寻常迷药,这么个名字,怕不是毒药吧。
    “请放心,老夫还不会想着敷衍娘子,这百日黄听着厉害,实际上也就是比迷药厉害许多罢了,按着娘子中的,怕是明日午时才会醒。”
    谢莺环皱了眉头,这二伯娘为什么要害她,这件事让她搞不懂。
    辞别了大夫,两人避着人,从马厩里牵了一匹马。
    “喂,你为什么会去我房间?”
    谢莺环从来不相信巧合,一瞬间,各种阴谋涌上了心头,她曾听闻,有一种男子会故意的找一些地痞无赖去骚扰一些良家妇女,然后自己跳出去,英雄救美,赢得美人心。
    这怕不是也是个陷阱,宋时倦和二伯娘是一伙的,要不然他怎么回来的这么及时。
    “自然是怕娘子应付不来,想着临时抱佛脚,这才做了一些注释,娘子这是怀疑我别有用心?”
    这么一说,谢莺环好像是听见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再然后才是急切的脚步。
    谢莺环瞧着宋时倦略微吃惊的面庞,也不打算在计较,反正她也不会喜欢宋时倦,骑着马,道了声,急匆匆的跑走了。
    这么一去,扰的二皇子不得安生,刚从苏意怀里爬起来,一脸黑气的看着谢莺环,要不是这不是敌人,他非要给砍了。
    听了一通请求,二皇子也有了兴趣,只是谢莺环药性未散,又骑了马,头晕,便留在府上,第二天清醒,差点误了时候,二皇子还是那副看好戏的样子,真的很欠揍。
    思绪回到现在,谢莺环深知这也不是该追究的时候,总要看完了这比试,便正襟危坐,专心的看向台上。
    “那么有请我们的学院,最最强的赵鹏,赵小公爷,对战云上陶子恒!”
    说来这一局也不公平,礼乐之事,赵鹏是皇家人,自然会优越,不需要做手脚,赵鹏有这个自信,更是笃定这些个穷酸鬼没得骨气,得罪了他可没什么好果子。
    陶子恒是个清秀的男生,若是看的久了,更是会怀疑这个细胳膊细腿的是个女子,可即便是对着桀骜的赵鹏,他也不曾胆怯,昂首挺胸的,他知道自己的功夫不深,赢不了,可气势不能输。
    这场比试没有悬念,赵鹏获胜的那一刻,同文集体欢呼,而云上这边也并非死气沉沉,没有人会去责怪一个为他们出战的勇士,只是有些可惜罢了。
    “那,这次算是平局,师兄,你可满意?”
    白戚冷哼一声,余光还是撇了江来一眼,这已经是好结局了,他虽然嘲讽江来的幻想,可终究是讲究同门情谊,这群小孩子们在搞什么,他并非不知道,陪着他们演一出,如今也算受了挫折,想必日后也该有所长进。
    散场之后,谢莺环还是想着,二皇子似乎不偏向任何一方,实在是摸不透,那箱子做了手脚,二皇子上过台子,想必也是瞧见了,可默不作声,第二场比试,人人争论的时候,他依旧是默不作声,置身事外,两方都不迎合。
    莫有来的,谢莺环觉得一阵寒颤。
    等赶会家中,就正好碰上了杨璟,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杨大人,你这是来做什么?”
    “劳烦谢三娘子带我进去,有一些事情要向谢夫人了结清楚。”
    谢莺环带他进门,虽说是杨依依的哥哥,可是两人之间还是说不上几句话,杨璟实在是个没办法交流的人。
    “杨大人,你这是来做什么?”
    一模一样的话从谢莺环二伯嘴里说出来,就那么不着调,虽然不知道他怎么今天突然回来了,但这件事若是让他知道了,那可不妙。
    “伯父有礼,我如今只是有些疑惑,需要谢二夫人回答,得到答案,便不会多留。”
    谢二伯确实也不待见杨璟,或者说,大多数人都不待见他们这种和尸体凶杀案挂钩的人,怕犯了晦气,杨璟也能理解。
    “她?她一后宅女子,能干些什么?要你这大理寺的人人来管?是弄错了吧。”
    谢二伯一脸狐疑,越发看杨璟不顺眼,找事找到他头上了,难道不知道他爹是谁,他大哥三弟都是谁吗。
    “二伯,既然杨大人说有要事办,您就别拦着他了。”
    谢莺环拦着谢二伯,叫他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可惜,谢二伯铁了心的要弄明白,拗不过他,三人一块去了。
    “莺莺,你来了啊。”
    她端坐着,仿佛是早就预料到了,品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略过她的丈夫,最终落在杨璟身上。
    “不用问了,是我侄儿黄仁所为,你尽管去捉了他,至于莺莺,我做的事用我一条命也该还的了,在这也不和你寒暄了,都走吧。”
    她嘴角流出黑色的血,面上还是那么平静,好像一直以来,默默无闻的二伯娘忽然有了一个清晰的印子,是煞白的,暗红的,是毫不在乎的。
    “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大夫!”
    谢二伯怒吼一声,院子里的人变得忙碌了起来,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抬,谢二伯不停的转圈圈。
    “都是你,晦气东西!”
    许是丢了面子,还赔了夫人,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怒目圆睁,把气儿都撒在杨璟身上。
    “二伯,你说什么呢,这和杨大人有什么关系,而且,事情还没弄清楚,您这么动气做甚?”
    都快成一家人了,若是给杨璟难堪,说不准谢瑶瑶嫁过去,要怎么被穿小鞋,不是杨璟不好,只是隔阂这种东西谁说的准。
    恰巧张大夫也出了门,只是满手血,表情凝重,看上去不是什么好事。
    “没什么事了,幸亏救治及时,药性也不强,只是还要休养一些时日。”
    谢莺环松了一口气,虽说二伯娘做的事不厚道,可要是因为这件事她死了,这可让谢莺环心中有了疙瘩。
    既然人没事,杨璟也打算回去了,谢二伯再用眼神杀人,也无济于事。
    接下来几日,谢莺环正常的上下学,特意的避开宋时倦,直到某天用晚膳,才发现除了出远门的,都在,二伯娘苍白着一张脸,在桌子外拉了一张凳子,斜斜的倚靠着柱子。
    “莺莺,你可是不乖,要不是二,咳,她来请罪,我们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这,可是可是……”
    谢瑶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重重的叹了口气,在场没有人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所以二伯娘收到这样的待遇也是理所应当。
    “好了,大家都别这么严肃啊,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可惜,这气氛根本活跃不起来,谢莺环肉眼可见的尴尬。
    “既然如此,老二,你打算做些什么?”
    老爹发话,谢二伯迎合着,发誓要休了这辱没门楣的毒妇,说着,就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封休书,摔在了地上。
    这巴不得撇清的态度,饶是吕小娘也觉得心里发寒。
    “那就这样吧,老二媳妇,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并无。”
    谢莺环看着二伯娘被昏黄的烛光印的多了几分韵味,睫毛低垂,轻轻簇起眉毛,也能称得上是个美人,只可惜二伯野猪吃不了细糠,这么些年始终没给她一儿半女,如今也算是毫无牵挂。
    二伯娘从家中也只带着一个丫头,收拾了细软,谢莺环去见了她一面,没有讲话,远远的看着一眼,瞧着她坐上马车,远远的,再也看不见了。
    忽然的,谢莺环想起,小时候,她也是挺喜欢这位二伯娘的,那时候二伯娘还是会笑着给她糖果的。
    只可惜,她做错了事,终究要承担这事情的后果。
    “娘子何须长吁短叹,二夫人聪明,想必会去也不会受了多大委屈。”
    这话说的对,苦肉计,先发制人,这也不是一个没有魄力的人能干的出来的,大家心照不宣,可心里头就是吃这一套。
    “关你什么事?你以后别靠近我,十步之内,我不想见到你。”
    越是她把握不住的危险,她就越是会缩进壳子,这也不失为保护自己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