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于谦传 > 于谦传 厚植京师保卫战北方根基——巡抚秦晋河洛 第三节计退十倍于己的瓦剌敌兵
    第三节计退十倍于己的瓦剌敌兵
    于谦和朱仕壥来到大同后。朱仕壥便向于谦辞别,说不能同行。于谦问为何,朱仕壥说:祖父和两位叔叔如果知道我和于大人同行而来,必然认为我与你有勾结,后面要做什么事情就麻烦了。于谦说:那我先去见过代王殿下。
    于谦在去代王府的路上,看见前面的人群忽然闪开一条道来,正当于谦还在纳闷时,只见对面走来三个衣着怪异的男子,穿着紧身衣、带着秃头帽,一个年近花甲,另外两个都差不多二十多岁,路旁的一个老翁看到于谦没有躲避,便一把将其拉过来说:小伙子,代王和两位郡王殿下走过来了,你还不闪躲开来。
    于谦好奇的问道:这是代王殿下?
    老翁说:你竟然不认识代王和宣宁郡王、怀仁郡王,那你可得感谢老头子我了,不然你就要被他们藏在袖子里的小锤子和袖珍斧头杀死了。之前有一个酒醉的大汉在道路中闪躲不及时,当场就被他们的袖珍斧头砍在胸口死掉了。
    代王和宣宁郡王、怀仁郡王走过去后,后面还跟着几个武人,尤其是其中一人趾高气扬、耀武扬威,于谦问老翁:那个不可一世的武人是谁?老翁说:那是军官武亮,是两位郡王身边的红人,品级不高,但是德行很差,就连镇守大同的总兵官郑亨老将军都不敢得罪他。
    于谦感叹的说:想来太祖皇帝是多么的英明神武,这些藩王都还是受过太祖教诲、训诫的,其第一代藩王竟然也是如此的昏聩啊。
    致敬弦高犒师。于谦等着晚些的时候来到了代王府,刚到时,正好见着一个商人模样的人,被代王府的家丁乱棍打出来。于谦问:兄台,何以至此。这人说:这位大人,草民名叫高思聪,有重要军情向代王殿下报告,谁知道代王殿下和另外两位郡王认为我是在胡乱邀功,以求得到赏赐,便把我轰了出来。
    于谦问:你一个商人,有什么重要军情。
    高思聪说:我本是在边界贩卖牛羊的,三天前,我在瓦剌贩卖了一批牛羊回大明,在路上竟然遇到一股瓦剌军队,他们在山野之间潜行,好像是要来侵扰大明。当时我想着赶紧赶着牛羊逃跑,但是一想,我一个人,并且还赶着牛羊,如何跑的了,我就索性将牛羊赶进瓦剌人的大营,就谎称是代王派去慰劳他们的。我又给了几个瓦剌人一些钱财,他们给了我一匹马,我便急忙赶着回来告诉代王,谁知道代王说我是危言耸听,两位郡王也说瓦剌人早就被太祖、太宗皇帝打的龟缩起来,哪儿还敢袭击大明,他们还嘲笑我肯定是贩卖牛羊亏了本,想找朝廷赔偿。
    于谦大惊,问道:这可不能说谎,欺骗朝廷可是诛九族的重罪。
    高思聪说:我岂不知道以军情欺骗朝廷是死罪,我一个商人,我欺骗朝廷干什么。
    于谦说:他们有多少兵马?
    高思聪说:我听他们的士兵说,有几万人。
    于谦吓了一大跳说:几万人的军队突然来袭,如果包围了大同城,大同城都难以保住。
    高思聪说:我虽然是商人,逐利而生,但是我也是大明的子民,怎么能见着代地被瓦剌人侵略呢。
    于谦说:你且等我一下,我进去告诉代王。
    于谦走进代王府,不到一刻钟也被轰了出来。于谦出来的时候,一边疾步快走,一边愤怒的说道:昏聩啊,昏聩啊,比之晋惠帝而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轰于谦出来的家丁,怒斥于谦说:于大人,你是朝廷派来的御史大人,王爷才礼敬你三分,你不要以为王爷不敢惩处你。
    于谦对着家丁厉声斥责道:你们这些蝼蚁,大同府如果被攻破了,你们的王爷还能生还,你们还能生还。
    高思聪望着于谦也被赶了出来,便上前说:于大人,这该怎么办。
    于谦说:快随我一起去见朱仕壥殿下。
    二人刚刚离开代王府一会儿,迎面就走上来几个五大三粗的人拦住于谦和高思聪。为首的一个黑脸大胡子大汉指着于谦说:你就是于谦。
    于谦说:正是,何事。
    黑脸大汉说:听说你在秦王府怒斥平阳王朱美圭殿下。
    于谦说:确有此事。
    黑脸大汉说:你一个贱如蝼蚁的狗官,也敢斥责我们平阳王殿下。
    于谦说:我有要紧之事,恕不能奉陪。
    黑脸大汉一把扯过于谦的衣袖说:我捉你,自然也是有急事。
    高思聪说:这是朝廷派来的御史大人,你们也敢得罪。
    黑脸大汉笑着说:我管他什么遇屎吃屎的御史大人,在我们眼里催粮的小吏与宰相一样,都是狗官。
    跟着黑脸大汉的其中一人也笑着说:就像你们看我们都是贱民一样,我们视你们也是一样的。
    于谦见与这一群莽汉一时半会扯不清楚,便说:那天代王的嫡孙朱仕壥也在现场,也被我骂了,就是他带我到代地来的,他要先辱我,再杀我,我是逃出来的,不如你押着我去他那儿,一起惩治我。
    黑脸大汉说:也好,一起折辱你这腐朽的书生。
    黑脸大汉押着于谦和高思聪来到朱仕壥府上,朱仕壥见着几个大汉押着于谦吓了一跳,忙叫众人松手。这时,朱仕壥府上几个劳作的内使刚刚扛着锄头回来,其中一人见着黑脸大汉,便喊道:朱黑脸,你可不能对殿下动粗。
    这几个内使赶紧跑过来护住朱仕壥,朱仕壥说:他们不是要对我动粗,我是让他们放了于大人。
    原来这个黑脸大汉名叫朱三,因为黑脸,所以大家都叫他朱黑脸。
    朱黑脸说:张五哥,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如果是其他事情,我一定给你三分薄面,但是这个小子,竟敢折辱我们平阳王殿下,我岂能饶恕他,他自己也说还折辱了这位朱仕壥殿下。
    这个被叫做张五哥的人,在家中排行老五,因此大家都叫他张五哥。
    张五哥一听于谦还折辱朱仕壥,便对着于谦大骂道:你这小官,有何能耐,竟敢羞辱我家殿下。
    朱仕壥赶紧说: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既然大家都认识,就听我一言。
    朱仕壥把当时在秦王府的事情简单的描述了一下,朱黑脸和张五哥对于谦皆是肃然起敬。
    于谦见着朱黑脸和张五哥一行人对平阳王朱美圭和代王嫡孙朱仕壥都极为敬重,便问道:平阳王朱美圭殿下和代王嫡孙朱仕壥殿下,目前都是落魄的王爷,你们为何还如此袒护呢?以你们的身手,去找一些受宠的郡王,岂不是更容易捞到好处。
    朱黑脸说:于大人有所不知,我本是晋地的一个屠猪杀狗的屠户,一日与人争执,失手将一个人打伤,谁知那人讹我高价赔偿他,平阳王殿下正好路过,见我有力气,便给了那人一些钱财,我才解脱。后来平阳王殿下的马车陷在路边的淤泥里,怎么也拉不出来,我便找了几个屠户和铁匠,帮他拉了出来,殿下便问我是否愿意跟着他做一个门丁,我说我还要奉养老母,不能侍奉他。殿下也没有强求我。后来我的母亲去世,殿下还亲自前来吊丧。我一个粗鄙不堪的杀猪匠,殿下如此隆恩,我如何能够报答,于是我便跟着殿下做了一个门丁。
    于谦说:看来平阳王朱美圭殿下确实是一个本心良善的人。
    张五哥说:我们几人本来都是军户,在军中失了军律,被罚为奴,家中妻儿也跟着受苦,幸好朱仕壥殿下宅心仁厚,收留了我们,让我们在他的田地里耕种,还分给我们一些田地,才能使得我们一家妻儿生活有着落,不然我们几人的妻儿早就饿死了,我们也不知道飘落在什么地方了。
    于谦说:古语有言,人之初性本善,诚不欺也。德行在乎天道,天道在乎为善、为仁,平阳王朱美圭殿下和代王嫡孙朱仕壥殿下,虽然帮助、收留你们,起初并不是祈求你们的回报,而你们虽是粗人,但也是良善之人,二位殿下施恩惠于你们,你们也赤城以待二位殿下,岂不是以德报德、种善得善么?
    朱黑脸说:我一个屠狗之辈,哪里懂得这些大道理,我也是听别人说你折辱平阳王殿下,所以才不远千里来到代地找于大人算账,殊不知你是在劝诫殿下,于大人见谅、见谅。
    于谦见着误会已经解除,便说起了正事:殿下,这位思聪兄弟带来了很重要的信息,有几万瓦剌军队在山野之间潜行,向大同奔袭而来。
    高思聪说:估计再过一日就会到达大明的边界了。
    朱仕壥吓的把手里把玩的玉如意都掉在了地上,等到玉如意在地上摔坏了,朱仕壥又叹息的说:可惜这从秦王哪儿化缘来的玉如意了。
    朱仕壥一直无可奈何的说: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张五哥说:如果瓦剌人攻进大同城,我们一定誓死保卫殿下。
    朱仕壥说:你们就几个人,如何挡的住瓦剌的几万大军。可惜祖父不会相信于大人和我的话。
    于谦见着朱仕壥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便说:代王不肯相信,不如殿下和我一起去见大同总兵官郑亨老将军,请求他调兵遣将出战。
    朱仕壥赶紧说:这个办法好。
    朱黑脸和张五哥等人也要跟着去,于谦说:你们且在殿下这儿等我们,我、殿下、思聪兄弟去就行。
    于谦、朱仕壥、高思聪来到了郑亨的帐前,郑亨确是怎么也不肯出兵相助,于谦说:如果这几万人到了大明边境,甚至围攻了大同,我们再行动就晚了。
    郑亨说:以我带兵多年的经验,几万人隐蔽潜行肯定是做不到的,几千人是有可能的。当前正值秋高马肥之时,这几千瓦剌人肯定是来大明边境抢劫秋粮和牛羊的。
    于谦说:就算是几千人,他们来抢劫大明的秋粮和牛羊,我们也要出兵还击。
    郑亨说:朱逊炓、朱逊焴两位郡王殿下(朱仕壥的两位叔叔),明令我,没有他们的允许不准出兵。
    于谦说:郑老将军,你随太祖皇帝五征漠北,在忽兰忽失温之战中敌人的箭射中了你,你都还与敌军厮杀,最后将敌人击溃,今日何以畏惧两位年少无知的郡王。
    郑亨说:于大人,我已经年过70,陛下让我镇守大同,我定当全力以赴,可是……
    于谦说:可是什么?
    郑亨说:我并不是爱惜我的羽毛,陛下派来的太监,不守军纪,我都严惩了他。只是这两位郡王,甚至与两位郡王勾结的一个下级军官,我都要礼让三分,不敢招惹。
    于谦说:你说的下级军官是武亮?
    郑亨说:正是,这个武亮生得相貌堂堂,在军营里养马,竟然把马偷出去卖,后来被我责罚。有一次两位郡王到军营来调集兵马,他们看中了武亮,从此武亮鸡犬升天,经常到军队里来吆五喝六。
    于谦说:你不怕陛下派来的太监,反而怕一个不学无术的武亮。
    郑亨说:于大人知道毒蛇和老虎的危害么?
    于谦说:愿闻其详。
    郑亨说:毒蛇隐藏在草丛里,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会被咬死。但是老虎,它跑过来咬我的时候,我可以防备,即使打不过被咬死,也只能说明我技不如人。武亮这种人,就是毒蛇,两位郡王是更大的毒蛇,他们随时都可能窜出来咬死我,而太监不敢,因为陛下贤明,太监也知道陛下需要我这样的将领镇守边疆,但是武亮和两位郡王认为我和一个士兵的命是一样的,对于镇守大同没有分别。
    于谦大声的责备说:你这还不叫爱惜羽毛么?
    郑亨也大声回应到:我不明不白的死在这些卑贱的毒蛇手里,对于大同、代地、大明,又有什么用,就为了赚一个忠臣的名声么?
    朱仕壥赶紧劝解到:郑老将军,于大人,我们皆是为了商讨正事而来,何必为了这些小事争执。
    于谦也意识到不该对一个功勋卓著的老将军如此责备,便歉意的说:郑老将军,我一时激动,还望见谅。
    郑亨说:于大人,我也知道你是一心为了边地的百姓,为了大同的安危。代王殿下不理事务,醉心于淫乐,我若不再谨慎行事,哪怕是我犯了一个小错误,都会被他们抓住把柄。两位郡王殿下杀了我,可能只会被贬为平民,但是即使是我这样的边关大将,若是伤了郡王殿下,都是会被处死甚至灭族的。
    于谦也宽慰郑亨说:于谦明白老将军的难处。
    于谦接着问:老将军真的可以断定瓦剌不是几万大军出动。
    郑亨说:几万大军只能浩浩荡荡,岂能隐蔽潜行。
    于谦说:老将军可以给我多少兵马?
    郑亨说:至多300。
    朱仕壥说:300何以抵挡几千瓦剌军队。
    郑亨说:若是他们真的袭扰了大明边境,我一定挥师讨伐。但是,我一定要保持与两位郡王的相对和平,不然我和代王就会起争执,这样就会真的让瓦剌人有机可乘了。
    于谦继续问道:老将军给我们的兵马真的不能再多了?
    郑亨说:即使是给你们300兵马,我都要编造理由哄骗两位郡王殿下。我到时候还要欺骗他们说,是于大人专门跑到军营来闹事,要保护你和朱仕壥殿下的安全,才给你们300兵马。一般的郡王护卫兵也就一两百人,你作为朝廷派来的御史,加之朱仕壥殿下,一起300人,是不会引起他们的猜疑和诘问的。毕竟你是陛下派来的人,要300人也不过分。
    于谦说:那好,我就要300精锐骑兵,到时候如果边疆起事了,还请郑老将军迅速挥师前来。
    郑亨疑惑的问道:于大人真要300骑兵就去抵挡瓦剌军队?
    于谦说:有军队抵挡,总比边疆的人民被任意屠杀,边疆的粮食牛羊被任意抢夺的强。
    郑亨拉起于谦的手说:我把护卫我的最精锐的300骑兵交给你,若是真有战事,我定当火速赶来。
    于谦说:我还要向郑老将军要一些牛羊。
    郑亨说:牛羊要多少都可以。
    于谦问高思聪:思聪兄弟你那天送给瓦剌人的牛羊是多少?
    高思聪说:12头牛,12只羊。
    于谦说:思聪兄弟预计再过一日瓦剌军队会到达边境,在今明两天,郑老将军还是给思聪兄弟12头牛,12只羊,让他继续去犒劳瓦剌军队。
    郑亨说:还要继续犒劳瓦剌军队干什么?再说这位思聪兄弟好不容易逃回来,何必再去虎穴。
    高思聪说:能够为国家的安危做一些贡献,是我的荣幸。
    于谦说:继续犒劳瓦剌军队,主要是迷惑他们以为我们有防备,另外也可以刺探一下他们究竟有多少人。
    于谦、朱仕壥、高思聪从军营出来后,赶紧赶回去。朱黑脸、张五哥都还等待着,见着于谦回来,都凑了上来。于谦将郑亨说的情况给众人简单说了一下,然后于谦对着众人说:情况紧急,有几件事情,需要几位兄弟马上去做一下。
    于谦对着朱黑脸说:黑脸兄弟,你马上安排一个人连夜赶回平阳王府,请平阳王派出尽可能筹集一些兵马直接赶往边塞。
    朱黑脸说:平阳王虽然也是晋王嫡孙,但是他也只是一个郡王,他的护卫亲兵也不过200人而已。
    于谦说:有总比没有好。
    于谦又对着朱仕壥说:请殿下写一封犒劳瓦剌军的书信,就说我们希望瓦剌军队只在边境抢劫,不要深入内地,尤其是不要攻击大同府,迷惑他们。
    朱仕壥说:我是一个落魄郡王,他们肯定不会相信我。
    于谦说:你有朝廷授予的涂着金银的银册银宝,到时候在书信上盖上印章,瓦剌人怎么知道你是一个落魄的王爷。就像我们也不知道瓦剌那边的王爷谁受宠、谁不受宠样。
    于谦对着朱黑脸、张五哥说:你们要做的事情最危险,也是最重要的。
    两人皆齐声说:但请吩咐。
    于谦说:黑脸大哥,你是外地人,你去偷了两位郡王的汗血宝马。然后你们二人各骑一匹,带着现在的几位兄弟,连夜驰往瓦剌人的营地,远远的在远处点起火把,每个人负责10至20个火把,沿着直线一路插好,如果瓦剌人来追赶,你们就弃掉火把逃跑,如果没有来追赶,你们就让火把燃烧一刻钟后,就换到另一个地方再像这样点一次,每隔1个时辰就燃烧火把一次。白天你们就找隐蔽的地方休息。你们所需的马匹、干粮、器械,直接去郑亨将军的军营领取。一日之后,你们在瓦剌军队的身后山峰尽可能多的布置一些明军的旗帜,制造烟尘,让瓦剌军队以为我们有人要从后背夹击他们。
    朱黑脸说:我还可以招募一些人来跟我们一起去。让骚扰的人多一些。
    于谦说:骚扰就是要人少,方便隐蔽和逃跑,人多了,目标太大,容易被发现,一旦发现你们的踪迹,掩杀过来,你们很难脱身。
    张五哥说:我们这就出发去。
    于谦叮嘱道:黑脸兄弟,张五哥,你们此去凶险,切记不要交战,但有敌人追袭,直接逃跑,无论对方人多人少,切记,切记。
    第二天,两位郡王心爱的汗血宝马丢失了,看管汗血宝马的几个人也失踪了,两位郡王在城中大肆搜索,终究是找不到。坊间传出了是瓦剌人偷走了汗血宝马,两位郡王气的大骂瓦剌人。
    高思聪带着朱仕壥的书信和牛羊见到了瓦剌人,瓦剌军中有人劝诫领兵的瓦剌将军杀了高思聪,高思聪确不紧不慢的说:你们也是奉命前来劫掠,而我也是奉代王殿下之命前来表达诚意,我只是一个信使,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死了就死了。临走时,代王殿下再三嘱托世子,一定要派使者前来犒劳,不要辜负了远客。
    瓦剌将军说:我们确实就是来劫掠的,既然代王殿下有诚意邀请我们唱一出戏,我们当然配合唱好,我们将来合作的路还长的很。
    瓦剌军中的一个军师模样的人说:为何昨天晚上,在我军营附近,有几百人在来回的刺探我们的虚实。
    高思聪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代王不曾对我说。不过晋王有权节制沿边诸王,有可能是他在派人刺探你们。
    瓦剌将军说:你一个小小的信使,不知道这些军情也是正常的。
    高思聪走后,瓦剌一个偏将军问道:为何不杀了这个信使?
    瓦剌将军说:明朝的代王如果真是要与我们交好,任由我们在边境劫掠,杀了他就是交恶于代王。况且我们近几年与代王打交道,他皆是昏聩不堪,两匹汗血宝马就换得了大量的战马、铁器、箭矢,如此昏聩的藩王,我们何不好好利用。到了边境,若是没有抵抗,或是抵抗很小,我们就纵兵直逼大同,大同府可是要什么有什么。
    瓦剌偏将军说:大汗可是只叫我们相机在边境劫掠,可没有让我们进攻大同。
    瓦剌将军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等要建功立业,仅是靠劫掠边境,何时才能封王拜相。若是代王真是昏聩不堪,我们就兵行险着,突入大同,或许就能迅速建立不世功勋。
    第三天,平阳王果然派了200精锐的骑兵到来,于谦将郑亨给的300精锐合兵一起。于谦带着500骑兵从大明的边境向瓦剌推进了10里地,迎候瓦剌大军,在路上还碰到几十个大明的牧民在放牧,牛马羊成群,于谦让他们赶紧赶着牛羊回去,为首的一个汉子说:我们每日皆是如此放牧,为何今日要劝我们早点回去。
    朱仕壥说:待会儿会有瓦剌人来入侵。
    其余放牧的人都吓了一跳,为首的汉子问:你们是去抵御瓦剌人?
    朱仕壥说:是的。
    汉子说:瓦剌人有多少?
    朱仕壥说:大概几千人。
    汉子也吓了一跳,说道:那你们几百人如何应战。
    朱仕壥说:我们就是来迟滞他们的,大同总兵官郑亨将军在后面接应我们。
    汉子疑问的问道:我们对此地极为熟悉,除了你们这几百人,未曾看到大明有军队调遣。
    朱仕壥说:牧民兄弟们,你们快快逃命去吧。
    汉子说:你们几百人,为了保护我们,且不惧几千人,我们有什么惧怕的。
    牧民中有一些人也响应汉子的说法,有一部分人确是准备逃走。
    于谦说:这位兄弟姓什么?
    汉子说:众人都叫我张羊倌。
    于谦听着这名字,不由得笑了笑,于谦说:羊倌兄弟及众位放牧的兄弟们,你们愿意回去的,马上回家去,牛羊马就不要带走了,带着是累赘,击退瓦剌人后,我们一定表奏官府奉还你们。
    于谦刚一说完,有二十三人一溜烟就跑了,还剩下大概四五十人,于谦说:羊倌兄弟,你们牛马羊大概有多少?
    张羊倌说:羊300多只,牛200多头,马将近100匹。
    于谦说:这些牛羊马,先由我们调用,回去后今日损失,加倍偿还你们。羊倌兄弟带着剩余的人待会在我们驻军的后方,骑着这些马在后边来回的奔驰即可。剩余的牛羊,由我们的几个士兵换上牧民的衣服,驱赶着这些牛羊待会儿在我们正前方的两翼放牧。
    几个士兵换牧民的衣服时,将武器也卸了下来,于谦说:武器不要卸下来,就骑着你们的马,带着武器去放牧。
    安排妥当后,朱仕壥问:我们为什么还要深入瓦剌境地10里呢?
    于谦说:如果真要交战,在这里与在10里外的大明边境,是没有两样的。我们深入瓦剌10里,还可以使得大明边境有一个缓冲,可以更多的争取郑亨将军带兵前来。同时,我们深入瓦剌的边境,就是要让他们以为我们身后还有大军,我们只是诱饵。
    不一会儿,瓦剌军队果然远远的出现在视野里。瓦剌军队看到前面有一小股明军,果然停驻不前。瓦剌的将军说:代王不是说让我们放心劫掠边境么,他们怎么还有一小股骑兵深入10里到我瓦剌境界来了。
    瓦剌军师说:明人多诈,不可不防。可能身后还有大军等着我们,将军请看他们身后有尘土飞扬。如今的代王还是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的儿子,受过朱元璋的教诲,这些人都是极其狡诈的。
    瓦剌军师又指着在两军之间放牧的人说:将军请看这些放牧的人,骑着的马皆是高头大马,虽然穿着牧民的衣服,可是确拿着明军的武器。
    瓦剌的另一个偏将说:这两天深夜,根据火把的推算,至少有不下500人的小股部队,一直在我们周围窥视,昨天晚上我们派出去反侦察的10几个骑兵也被他们全部杀死了。
    瓦剌将军说:莫非送给我们牛羊的信使,是专门让我们放松警惕,引诱我们上钩的。
    这时,瓦剌的哨骑忽然飞马来报:将军,我们侧翼靠着明朝的边境至少有3000人的明军骑兵正在向我们身后策动,我们身后的山上也有明军的旗帜和不明的烟尘。
    瓦剌将军大惊:有3000人的明军正在向我们身后策动。
    瓦剌军师赶紧劝解说:将军,明军这两日诡异的事情不断,我们仅有5000人,现在已经接近明军边境,目前我们正面这一小股部队有将近1000人,昨夜在我们军营窥测的也有至少500人,再加上这3000名在我们身后策动的明军,仅是这些兵力就与我们兵力相当,加之近两日明军每隔1个时辰就来窥探,士兵们休息的不好,战力下降的多。我们一比一对战明军,肯定是能够击败他们,可是这儿濒临明朝边境,代王的3个护卫兵至少有15000人,大同总兵官还可以调集卫所(明朝卫所制度:一卫有5600人;一个千户所有1120人)兵力3-4万人,目前仅是浮在冰山以上的就有5000人,如果潜伏的敌人倾巢出动,我们面对的是10倍于己的敌人,怕是要全军覆没啊。
    瓦剌偏将军也突然紧张起来说道:我们如果不趁着这3000明军还没有移动到我们后方便撤去,等到他们断了我们的后路,我们可就回不去了。代王朱桂,是朱元璋的儿子,深得其用兵和计谋的真传,虽然现在已经年老昏聩,但若是醒悟过来,仅凭我们这么一点人马,又在他们提前洞悉我们偷袭的情况下,恐怕是要吃大亏的。
    正在这时,于谦见着瓦剌军队不敢前进,料定他们必定是在疑虑,于是于谦让500人放声大喊,这一喊叫,加之瓦剌军师和偏将军的分析,瓦剌将军像是被惊雷吓了一跳样,赶紧说:快撤,快撤。
    原来在瓦剌军侧翼的大明边境内确实有3000人的部队在策动,这也确实是郑亨派出的,只不过这3000人不是去袭击瓦剌军队,只是派出去在哪儿假装游弋,震慑瓦剌军队。郑亨派出的这3000人,是以给瓦剌人“射箭”的名义派出去的,郑亨派去给两位郡王报告的人刚刚说出了这一情况,两位郡王皆大骂:瓦剌人偷走了我们的汗血宝马,谁还与他们做生意。报告的人说:郑将军说,两位郡王之前说过,每隔一段时间就派军队去瓦剌边境射箭,不需奏报,所以才行动的。
    再说到朱黑脸、张五哥这边,朱黑脸去偷汗血宝马的时候,不慎被发现,便与看管汗血宝马的打了起来,朱黑脸说:我们是借汗血宝马去击打瓦剌人,为何要为难我们。看管汗血宝马的人听到了朱黑脸将要去做的事情,都对他们的义举敬佩不已,便与他们一起去瓦剌后方骚扰瓦剌人,朱黑脸带着他的几个兄弟以及看管汗血宝马的人,还有张五哥带着的几个人,加在一起有28人,这28人每人负责20个左右的火把,远远的望去确实有500人规模的样子。在交战的前一天晚上,瓦剌派出了10几人的骑兵出来反侦察,朱黑脸发现来的人少,便要出击击杀瓦剌侦察兵,张五哥说:于大人嘱咐我们不要出击。
    朱黑脸说:你若害怕,可以不去,我们去就行。
    张五哥说:你们不惧,我有何惧。
    于是28人逆击斩杀了10几个瓦剌骑兵。由于是深夜,所以瓦剌人也不敢再派人追击朱黑脸、张五哥他们,因为他们认为要消灭500人的骑兵,必须至少要有1000人的骑兵才能轻松战胜,在黑夜的掩护下,他们不敢贸然行动。
    这28人分别是:朱黑脸、张五哥,刘三刀、胡三舍,刘子善、张青山,周正永、赵本顺,文长顺、武强,严春城、李春风,陈铁男、陈德成父子,赵建勇、赵江勇兄弟,龙政富、龙政奎兄弟,汤九耕、周九五,常达才、杨表哥,任尚华、张华兮,寇唐山、寇烤肉,何一匪、何一诺。(致敬云台二十八将)
    于谦和朱仕壥500人计退5000瓦剌骑兵后,代王朱桂也对朱仕壥的偏见减少了很多,朱逊炓、朱逊焴还要诋毁于谦和朱仕壥,朱桂大怒说:你们二人提5000兵马,甚至5万兵马,能够击退5000瓦剌骑兵么?
    于谦于是把朱逊炓、朱逊焴二人与瓦剌人勾结,用大明的1000匹战马换了两匹汗血宝马等事情,一一告诉了朱桂,朱桂抽出剑就要杀朱逊炓、朱逊焴二人,并大骂道:竖子!我昏聩,但是还不敢通敌卖国,你们这样让瓦剌人打进来了,你认为你们的富贵和性命还会在么?
    朱桂当即命人牵来两匹汗血宝马当场杀死了。
    朱桂对着朱仕壥说:我因为厌恶你的父亲,所以迁怒了你,你虽然生性怯懦,但是能够容人。你的叔叔们都希望你死掉,尤其是你这两位与你年龄相仿的叔叔,更希望你死掉,不过因为你一直没有犯什么错误,所以他们也没能得逞。我现在终于知道我的父亲太祖皇帝为什么对于失去太子殿下,也就是我的大哥朱标,如此的伤心难过了,并不仅仅因为大哥是嫡长子,而是因为大哥宽仁,面对秦王、晋王、周王等诸多兄弟们都能宽仁以待,自古帝王之家,最难保全的就是兄弟姊妹,我们26个兄弟之间或多或少都有隔阂,但是对于我们的父亲太祖皇帝来说,谁又不是他的骨肉呢?仕壥,只有你能够活这些叔叔们的命,代王的爵位由你继承是对的。
    这时候,忽然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一个门丁大呼:王爷,不好了,王爷,不好了。
    朱桂说:何事如此慌张。
    门丁说:祭祀先祖的宗庙失火了。
    朱桂忽然站起来说:可毁坏宗庙。
    门丁说:火势很快被扑灭,宗庙并无大碍,只是……
    朱桂一听宗庙并无大碍,方才松了一口气,问道:只是什么?
    门丁吞吞吐吐的不敢说话。
    朱逊炓、朱逊焴二人见状就要上前去抽打这个门丁,朱桂大喝道:你们两个竖子,不乖乖的站着,还敢去打人。
    门丁被这一声暴喝吓的赶紧说:王爷,宗庙的排位皆没有损毁,只是有些排位因为救火的缘故,掉落了下来,我们去重新摆放时,竟然发现排位的背面均都刻着蒙元皇帝的名字。
    在场的众人都被吓了一大跳。朱桂也是半天不知道从何处说起,因为自己敬畏跪拜的祖宗排位上竟然都还刻着前朝帝王的名字。
    于谦问:谁在管理宗庙?
    门丁说:是武亮将军。
    朱桂又挥着剑对门丁说:还不快去把武亮给我绑过来,我要将其千刀万剐。
    门丁说:武亮将军自从瓦剌人逃跑后,便不见了。
    郑亨说:王爷,这个武亮,字啊萍(映射南京玄奘寺供奉侵华战争战犯),本来就是番邦投降过来的人,想必此时已经跟着瓦剌人逃之夭夭了。
    朱桂又用剑指着朱逊炓、朱逊焴二人说:你们天天与武亮厮混,举止及其猥亵肮脏,被人戏称为断袖之癖(同性恋),你们以为这些我都不知道吗?
    朱逊炓、朱逊焴二人吓的跪在地上哭诉,朱逊炓说:武亮事事顺从我们,我们也不知道他竟然有如此险恶之心。
    朱桂见着这二人从平时的嚣张跋扈,一下子变得伏地哭泣,不由得连声苦笑起来,说:罢了,罢了。有其父必有其子,想我、齐王和周王贵为王爷时,也都是不可一世,等到被建文那小子关了几年后,我们的四哥太宗皇帝攻入南京,派人来保护我们,我们还以为是建文那小子要来诛杀我们,当时我们也就像你们两人现在这样吓破了狗胆。
    朱桂走过来用手抚摸着朱逊炓、朱逊焴二人的头,两人吓的连连后退,朱桂轻轻的说:我贵为王爷,不是因为我功勋卓著,仅仅因为我是太祖皇帝的儿子罢了。你们贵为郡王,于国家、代地实则没有一丝贡献,还在为奸为恶,你们二人去凤阳守卫祖陵吧,我即刻向陛下上奏。
    于谦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东晋时期,王导和温峤一起朝见晋明帝司马绍,司马绍问温峤晋朝统一天下的原因是什么。温峤还没有回答,王导说“温峤年轻,还不熟悉这一段的事,请允许臣为陛下说明。”王导就一一叙说晋宣帝司马懿开始创业的时候,宠幸并栽培赞成自己的人,诛灭有名望的家族,讨灭辽东公孙渊时,斩杀投降的官吏有数千;诛曹爽之际,支党皆夷及三族,男女无少长,包括姑姊妹女子已经嫁人的也皆杀之;以及晋文帝司马昭晚年杀高贵乡公曹髦的事。司马绍听后,掩面伏在坐床上,惭愧的说“如果像您说的那样,晋朝天下又怎能长久呢!”
    于谦接着说:如果代王殿下能够改过自新,一定能够恩泽惠及子孙的。
    朱桂说:我已经老了,并且犯下了罄竹难书的罪行。若不是于大人带着仕壥击退瓦剌人,恐怕我这昏聩的梦就要做到棺材里去了,到时候到了地下,何颜面面对父亲要我们镇守边疆的嘱托。今日起,我就不再管理代地的藩王事务,由仕壥孩儿全权管理,我即刻向陛下启奏说明。
    朱桂对郑亨说:老将军,与瓦剌的箭矢、马匹、奇珍异宝交易不可立即中断。
    郑亨说:这些都是两位郡王殿下贻害代地的损招,如何还不中断。
    朱桂说:贻害代地的行为肯定要中断,但是不能立即中断,瓦剌人狡诈狠毒,立即中断,会引起瓦剌人的嫉恨,甚至会授予他们口实,立即进攻我们。我们要循序渐进用半年左右的时间中断这些不轨交易,这样才不会引起双方立即冲突。
    郑亨说:还请王爷教我。
    朱桂说:给他们的箭矢,全部用劣质或者淘汰的箭矢,他们必定前来责备。我们就以此次瓦剌人偷袭我们边境,反过来去责备他们。瓦剌人必定给我们的奇珍异宝就会减少,我们再去责备他们不守信用。铁器也是如此。这样反复下来,两方就会在一个缓冲的地带相互抵消掉震怒,相互的交易自然就会冷却下来。关于汗血宝马,你们对外宣称是武亮逃跑的时候杀了的,再斥责瓦剌人派武亮来侮辱我们的宗庙,并斩杀汗血宝马,同时,又故意泄露给他们是我因为武亮侮辱宗庙之事,震怒之下才杀了汗血宝马的,这样无论哪种情况下,武亮在瓦剌都会被厌恶和猜忌,希望能够借他们的刀除掉武亮。如此以来,马匹的交易也会自然就冷却了。
    朱桂又对朱仕壥说:仕壥孩儿,你任何时候,都要保持你现在的宽仁,身无文韬武略的长处,宽仁就是你战无不胜的长处。我的父亲,你的曾祖父太祖皇帝,有26个儿子,目前已经有2个儿子自焚而死(潭王朱梓,湘王朱柏),有2个儿子被废为了庶人(齐王朱榑,谷王朱橞),有4个儿子无后或者夭折(赵王朱杞幼殇,安王朱楹无后,郢王朱栋无后,朱楠出生一个月夭折),晋王至今被废黜、王位绝封,我的大哥朱标,也因为建文那小子削藩,而至于后人沦落为被幽禁的庶人,这样算来,已经有10人没有善终了,相当于平民百姓来说就是3个儿子就有1个是不孝子,天子承继上天的恩泽,子孙汲取的是天下的贤才以教授,是多么大的荣耀,况且两代而衰,代王一系若不是于大人、郑亨大人规劝、保全,也将是走上一条不归路。祖父身无贤能,又作恶多端,希望你不要学我和你的叔叔们。
    朱桂最后对着于谦说:于大人,我的父亲给我讲过一个故事,我讲给你听。
    于谦说:谨听太祖皇帝教诲。
    朱桂说:小的时候,他和徐达大将军见着地主家在炖肉,他们两人就都去偷了一大块,还没有来得及吃,就被地主发现,父亲就赶紧咬了几口,然后故意仍在路边的牛粪上,徐达大将军舍不得,就将肉藏在了茅草屋内。地主赶到后,没有找到徐达大将军藏的肉,看见父亲嘴上还有油脂,又望着牛粪上的肉,就狠狠的打了父亲和徐达大将军一顿。当时,正是烈日炎炎的天气,地主就命两个仆役看着父亲和徐达大将军在太阳下暴晒,父亲和徐达大将军被晒晕过去后,两个仆役就撒尿将两人浇醒。等到太阳落山的时候,父亲捡起来牛粪上的肉,用水冲洗了一下接着吃,徐达大将军也拿出了放在茅草屋内的肉吃起来,徐达大将军还嘲笑父亲吃牛粪上的肉。结果到了晚上,徐达大将军就拉肚子,拉了一晚上,差点死掉。原来徐达大将军的肉放在茅草屋内,被酷热的天气捂的腐臭了,只是因为徐达大将军好久都没有吃过肉,所以都没有发觉腐臭。我的父亲说:徐达,你那块肉放在酷热、封闭的茅草屋内,捂一天,相当于已经是夏日里放置了好几天的食物,如何不腐烂。
    朱桂说:于大人,你知道父亲讲完这个故事问了我什么吗?
    于谦说:太祖皇帝深虑,我实在不知道。
    朱桂说:我父亲说,小子,做任何事情都要掌握火候,保存食物本来是在屋内好,就像洗澡要用温水,但是温水也会慢慢煮死青蛙,屋内有时候也会变成保存食物极差的环境,就像你徐叔叔的肉。狂风暴雨、山呼海啸,大家都不喜欢,夏日的烈日炎炎,总会让食物更容易变质,但是超过了一定的温度,反而又能保存住食物,就像我的那块牛粪上的肉。你一定要记住。
    于谦由衷的感叹说:太祖皇帝真是善于教导人啊,一件小事情,说出了大道理。
    朱桂说:我也要像父亲对我说的样,对你忠告“小子,做任何事情都要掌握火候。”你斥责汉王,秦王府训诫诸王,都是烈日炎炎下的至刚,这天下至刚之材,大多易断,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于大人谨记。
    于谦拱手说:感谢代王殿下教授我太祖皇帝的训导。
    朱桂笑着说:于大人,你的至刚之兴致,恐怕今生也改不了了。
    于谦笑着说:为何?
    朱桂说:我对郑亨将军说事情,他都称呼我为王爷。而你,在我给你讲授父亲的故事的时候,你都赞赏我的父亲,及时最后提到我,也是再次感谢我的父亲,岂不是烈日炎炎下的至刚。
    郑亨说:王爷,于大人年轻气盛,你不要生他的气。他还斥责过我不要珍惜羽毛。
    朱桂说:但愿于大人的一生忠勇之气,不被朝廷和陛下辜负。
    代王朱桂要赏赐高思聪做官,并补偿他十倍的牛羊,让朱仕壥去办理,高思聪婉言谢绝做官的封赏,也谢绝十倍牛羊的补偿。于谦说:思聪兄弟,做官,你可以谢绝,可是补偿,你一定要收下。
    高思聪说:为何?
    于谦说:春秋时期,鲁国有一道法律“如果鲁国人在外国见到同胞遭遇不幸,沦落为奴隶,只要能够把这些人赎回来帮助他们恢复自由,就可以从国家获得补偿和奖励。”孔子的学生子贡,把鲁国人从外国赎回来,但拒绝了国家的补偿。子贡与你一样,也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富可敌国,还当过鲁国、卫国的丞相,还极其善辩,一个人出使五国,存鲁、乱齐、破吴、强晋、霸越,但是孔子确对子贡不受赎金批评说“你错了!向国家领取补偿金,不会损伤到你的品行;但不领取补偿金,鲁国就没有人再去赎回自己遇难的同胞了。”孔子的另一个学生子路,他救起一名溺水者,那人送了一头牛感谢他,子路收下了。孔子高兴地说“鲁国人从此一定会勇于救落水者了。”
    高思聪说:成一人之美名,而使天下怠,吾不取也。我很高兴能够接受代王殿下的丰厚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