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房东先生与他的猫 > 撸猫3
    她裹起厚厚的被子,露在外的手开始解锁手机,胳膊往被子里挪了挪,又挪了挪,南方的室内真是冷极了。
    打开游戏平台方发来的邀请函,年度盛典,去不去对她来说很难抉择。
    她有支持了很多年的粉丝,她也有要命的社恐!
    这无形中,给了她很大的压力,内心的焦灼感特别强烈。
    思绪了很久,最终她截图发在了说说中,写了一段话:
    其实我害怕人群,可你们也是我的人群,这样情况下,去不去,我听你们的。
    她发完就退出了app,脑袋往被子里又缩了缩,冰凉的手指怎么捂也捂不热。
    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迷迷糊糊中又睡了过去,等在醒来,一片安静,她以为刚刚只是做梦。
    起床,洗漱,吃饭。
    这是苏木没有俞止的生活。
    安安静静,她会坐在电脑上把直播精彩画面剪辑出来,她也会在抖音账号里发一些无聊的手工,粉丝不多不少,如果不是高瀚,她的生活毫无波澜。
    不对,房东先生是唯一的波澜。
    就像现在,她推开房门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圈上了篱笆,篱笆旁有一个小窝,窝里是一条柴犬,它好乖,一整天也没有被苏木发现。
    苏木呆呆的看着,天有些暗,她觉得是眼花了。
    手里的垃圾袋勒红了手指,她的眼眶也湿润了。
    低头,一步步往门外走去,厚厚的羽绒服遮盖住了半张脸,可难过还在往外溢。
    2005年,一封信里写着,院里的篱笆碎了,成熟的,没成熟的,都采摘了,掉了一地杏子都是最酸的,阿黄呜呜呜的叫唤,应该是在哭吧,我变成了没人要的小孩。
    她出去,她回来,前厅的灯亮了也没注意,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坐在后院的门槛上,她歪头,柴犬也歪头,突然就被抚平了心悸。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苏木”
    “真好,我长大了,还有你”
    她笑了笑,眨了眨眼睛,双手抱住膝盖,有些冷,但她还想再坐会。
    只是后院的灯突然亮了,蒲淮站在拐角处,惊的苏木猛的起身!
    “吓到了?”他穿的比较单薄,只是一件深色毛衣。
    苏木摇头,慌忙后退,又差点坐会门槛上,怯生生的表情也变得僵硬起来。
    “呵,早点休息”
    蒲淮转身离开,声音平平,他什么都没干,却扰了女孩所有情绪。
    苏木进门关门,好像连一句嗯嗯,都没有回答,她开始暗恼自己,笨嘴。
    屋外彻底黑了,小窗户的灯就越发明亮,苏木坐在椅子上,一坐就是四五个小时。
    她下播的时候又是十二点,这才看了看一个小时前俞止发来的视频,一段高瀚的采访。
    主持人:那你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高瀚:可可爱爱,简简单单的吧!
    俞止发语音说:我怎么觉得他喜欢你呢!
    苏木没有回复,锁上手机屏开始洗漱。
    在俞止眼里,多看她几眼的人,都是喜欢,高瀚都排不到前十。
    这个夜里,平静又不平静,却还是第一次梦到了家。
    年度盛典那天,苏木终究没去成,突然爆发的病毒,让整个城市都安静了下来。
    蒲淮和苏木,终于被困在了一个空间里,躲也躲不掉的那种。
    年三十的下午,蒲淮敲了苏木的门,他说新年快乐,一起吃年夜饭。
    一起?是啊,蒲淮从那次回来,就再也没有回海市,苏木偶尔会遇见,都是很礼貌的问候一声,他们像是一个院子里的两个个体,能避开的相遇都尽量的避开了。
    苏木摇头,还未开口说不用了,蒲淮就道:
    “已经做好了,快点”
    “哦哦”她一下子就乖了,慌乱的套上马甲,就跟着出去,一步一步,没有半点越界。
    房门推开,吱啦的木门,苏木看着没有换下的拖鞋,站在门口不知进退。
    “进来”蒲淮回头招了招手,呆呆的女孩才又跟进了餐厅。
    她拘束的坐在下,又双手接住蒲淮递过来的米饭,眼前的炸带鱼还是热的,散发着香气。
    低头,扒拉米饭,一口,又一口。
    “苏木”蒲淮将红烧肉夹入她碗中。
    “嗯?”她下意识抬头,饭都没有吞咽完。
    “多吃些”他又夹了带鱼放入她碗中。
    苏木点头,安静的空间里,筷子与碗的碰撞声都能听到。
    蒲淮添菜,她吃菜,蒲淮添肉,她吃肉。
    蒲淮说,你洗碗。
    苏木就乖乖收拾碗筷。
    所以她不记得了,2006年,她在一封信里写着,年三十那天,舅妈家做了红烧肉,炸带鱼,可我吃的最多的是烧白菜,我告诉姥姥我不爱吃肉,我也不爱吃鱼。
    “散散步吧”蒲淮伸手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大衣,跟在刚说完要离开的苏木身旁。
    她眼神一愣,说了一声哦。
    转过身,开门的手都有些抗拒,怎么相处,怎么走,说什么……
    等大门关上时,她腿都有些木。
    “苏木”声音很暗沉,是成熟的味道。
    “嗯?”她双手插在兜里,像是要把自己狠狠包裹住。
    “听说你在找山城”
    苏木很轻的嗯了一下,夜晚有风,淡的都听不到。
    “我们这里就没有叫山城的人”
    “有的”
    “没有”
    “有的”她很坚定,甚至第一次那么较真地直视着蒲淮。
    “呵~”男人轻笑了一声,背后大手刚抬起又落下,她胆小,不适合摸头。
    “我叫蒲淮,字山城”
    他说的很轻缓,又很认真。
    年三十的傍晚,街道上行人都没有,可苏木的心突然变得拥挤。
    她眼泪,突然外涌,睫毛眨啊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