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站在一个奇怪的地段，脚底是堆积成山的鸟兽尸体，姜黛却笑得像个疯子一样。
她看上去像是精神失常，马树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等到她笑声渐渐弱下来，他才试探性地问：“现在怎么办？”
看她面色如常，马树继续：“如果像你猜想的一样，对方和我们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要是有人过来了根本没办法应对对吧？”她接话，神采奕奕地看向他，像是夜间里行动的猫科犬科动物一样，透着红色的光芒。
他心里涌上不好的念头，猛地听见姜黛问道。
“马树，我们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一次。”
她踢开脚边的杂物，声音兴奋。
“这个量级，我们拿下的话能拿的赏金是不是能翻倍？”
得，问题终于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姜黛先前多惜命，现在就能有多拼命。
明明看上去也不怎么缺钱，一提到钱就和饿死鬼见到肉一样。
马树艰难地点点头，“是。”
他话题一转，打击道：“你死亡的概率比拿到赏金的概率高出几万倍不止。”
都已经在这儿了，谁还在乎这些。
她内心给出了答案，但还是为自己提出了其他的可能。
“也有可能刚才的猜想是错的，不是一切皆有可能吗？”
马树本来不认同她的话，在她说出这句话之后没忍住一愣。
要是不提出其他观点，他还能认为这只能姜黛一时头脑发热的想法。
没有对比，上一个观点就显得没有那么靠谱。
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的，这么长时间大范围弄出这样的事故，没有的点本事还真搞不出来。
他心里隐隐不安起来，但不擅长说出自己的忧虑，周身的气质却是压不住的。
姜黛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走了，还没看完呢。”
密林太大，长时间处于没有管理的状态，在其中迷路太容易了。
他们沿着先前的道路向前，越朝里走脚下的路就越高，一点点全是靠树林的动物堆积起来的。
除了鸟禽，还有不少陆地上的生物。
腥臭味儿也越来越明显，几欲冲天，姜黛先投降。
她捂着口鼻，艰难发声：“回去吧。”
再这个地方再待下去，先不说能不能找到线索，他们可能先被尸毒气毒死了。
马树点头，却在转身的瞬间被一阵巨大的能量笼罩住。
他一惊，再想提醒姜黛小心已然来不及，她被力量冲出去，猛地撞上离她最近的树干。
小小的身子被砸上去，然后应声掉到地上。
不能直接撞死了吧？
他免不了担心，却见姜黛扶着树干站起来。
她的五官扭在一起，骂声卡在喉咙里，看上去居然愤怒比痛苦还多。
姜黛真的无语住了，都想走了，居然还被偷袭一下。
要不是她身后背着个半身高的大背包，现在估计已经去世了。
谁他妈这么狠啊？一点武德都不讲！
她心里把人一顿痛骂，起身时视线里多出了一个人。
伴随着一阵浓厚的花香，许久未见的蒙面女出现在尸山之上。
她悠闲地坐着，挥挥手，姜黛就被一股力量掀飞而起。
这次有了防备，她没有上一次的狼狈，借助着身后的重量，她勉强让自己站稳。
半跪在尸山中，膝下传来阵阵疼痛。
见他们都不愿意开口，蒙面女优哉游哉地打趣道：“还不错嘛，居然能坚持到这儿来。”
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姜黛不屑地撇嘴，看着被困在结界里的马树毫发无损，甚至还在一脸担心地看到她这个方向。
“回去吧。”蒙面女顿一下，再开口已经染上了笑意。
不是打趣和调笑，带着点刻薄和尖锐，像是看到了什么荒谬的事情。
“你不会以为能做出什么丰功伟绩来吧？”
姜黛一愣，听见她阴冷的声音。
“姜黛？”
她一抬眼，对方的视线隔着墨镜透过来，就像第一次见面一样，毒蛇一样的眼神死死爬在她身上。
“想问我为什么知道你的名字？”她笑一声，抬手把一边的马树丢出去。
熟悉的异能从眼前擦过，姜黛几乎是立马认出了这个属性。
和她那个便宜导师一样，光属性。
这还是第一次，蒙面女在她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
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要知道，知道的秘密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如果在对方不知道的情况下，她还很乐意掌握这道线索，但现在很明显人家是故意透给她的，下一件事说不定就是要她的命了。
马树被丢出去，远远砸在地上，发出闷哼声。
挣扎片刻，他艰难起身，看向一边的姜黛。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得蒙面女失笑。
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轻笑道：“你们在想怎么解决我吗？”
“不是。”姜黛坦荡荡地摇头，也不知道从哪儿生出来的勇气，笑着回应，“我们在商量怎么让你放了我们。”
“都不挣扎一下的吗？”
马树：“我和你不死不休。”
姜黛嬉皮笑脸：“不挣扎。”
马树一脸震惊地看向她，似乎下限再次被姜黛刷新。
她则是一脸无所谓地耸肩，“上次把王思思保下来，也算一份人情吧。”
她巧言令色，恭维地笑道：“姐姐，一个天才换我们两个的性命，很划算吧？”
要不是在这儿见到她，姜黛都快忘记了那个孩子。
却听见对面传来一声轻笑，“你是觉得我欠你一份人情？”
“这怎么敢！”姜黛拱手，伏小做低的样子看上去满是机灵和讨好。
仿佛对面是她，比遇见其他人好得多。
见她不回应，姜黛接着拍马屁，“你看看，你现在来无影去无踪，何必在我们两个小渣渣身上浪费时间是吧？”
“留着点力气去把重要的人物解决掉才是正事不是吗？”
她用手掩住脸，随口说了个自己讨厌人的名字。
“比如大舍集团的董事长佘老先生。”
“说的也对。”蒙面女赞同道，但似乎没有放他们离开的打算。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手指，突然想起来这个佘老先生是谁。
突然，空中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
声源方向在他们过来的路那头。
姜黛脸色一变，心思一下就全部消失了。
却没想到慌乱的人不止她一个，刚才闲然自得的蒙面女动作一僵。
她几步轻巧地起身，在半空中一下就消失了。
徒留一地的空气和腐臭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