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没坐稳,抱着宥宥一块倒在了床榻,小人儿趴在他胸膛,压着他的伤处,正用着漆黑明亮的眸子看着他。
孩子的眼睛像他母亲的。
看着他的时候,瞳孔里占满了他的身影。
心底涌动着一股很强烈的,想要把孩子收纳进自己羽翼的冲动,而这抹冲动,和他先前教化天赐和天竺不同。
这个孩子……像是他曾经遗落在另一个黑暗的果。
这时,孩子嘟起了嘴巴,又皱了一下眉,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对迦叶说道:“国师,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嗯,其实也不算秘密,就是外面的人说的,他们说我不是柳世子的孩子,而我……的确不是他的孩子。”
迦叶回过神来,抱着孩子坐起身,像是找到了攻破孩子内心高墙的法子,耐心的问道:“你如何确定?”
“国师,你不要问我如何知道,反正,他就不是我的爹爹,他根本不爱我。”宥宥盘腿坐在迦叶的对面,背挺的直直的。
“我听着,你想告诉我什么,只管说,我会保守秘密。”
“我相信国师。”宥宥心里还是忐忑,有些话,他还是守着没说出口。
但是他对亲生父亲的渴望,也是日渐增长。
特别是在跟迦叶日积月累的接触下来,他真想面前的人就是他的爹爹。
“那你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比如,柳家、柳世子和你的母亲,又或是卫家嫡长女和柳世子的事。”
宥宥听到柳家那些人,眉头又皱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痛苦的记忆。
迦叶捕捉到了这些信息后,又问道:“他们是不是曾经像你画的那样对待你?”
宥宥瞳孔释放着恐惧。
他握紧了拳头,身子微微颤抖。
迦叶伸手扶着他的肩膀,道:“我知道了,你很不喜欢他们,不想提到他们,是吗?”
“嗯,我讨厌他们,他们对我娘亲一点都不好。”
“那柳家的人对你呢?”
“不好。”宥宥扯住了迦叶的僧袍,奶音清晰响亮:“我知道我爹爹是出自哪里!”
“他在哪里?”
“佛海寺。”
“佛海寺?”
“对,他在佛海寺,我的爹爹是一个和尚。”
迦叶震惊了:“他是佛海寺里的和尚!”
佛海寺僧戒森严,有专门的僧兵维护寺里的秩序,若出了纰漏不可能不知道。
此事已经过去了五年之久,宥宥是怎么知道的?
“是谁告诉你此事?”
“就是有人告诉我的,国师,你别问是谁,我解释不清楚,我的亲生爹爹就是一个和尚,但我不知道是哪个和尚,听说他死了。”
“死了的和尚。”那就好查了。
五年前,死掉的和尚,只要找到佛海寺死亡账册,很快就能找到宥宥的亲生父亲。
“可是他已经死了,国师再查到他也没用,而且……”他抬头看着迦叶,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水光:“我也不想他当我爹爹,他肯定是个没担当的和尚,害我娘亲吃那么苦,我……我想要国师做我爹爹!”
说完,宥宥又扑到迦叶的怀里,在他怀里蹭了蹭道:“我喜欢迦叶国师。”
迦叶怔了、愣了,一时竟不知要如何回应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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