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悬在半空,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心底涌动着一抹奇怪的情绪。
柔化成一片。
他是出家人,不会有孩子,也不可能跟七公主有任何交集。
他不想骗孩子,也不能让孩子自己欺骗自己,但是有些话到了嘴边,竟说不出口。
最后他悬在半空的手,缓缓的放落在宥宥的背部:“为什么是我?”
宥宥抬头看迦叶,明亮纯净的双眸漾开了一抹笑意道:“我觉得,如果我的亲生爹爹长得像迦叶国师一样好看。”
“像迦叶国师一样厉害。”
“像迦叶国师一样护着娘亲。”
“那娘亲一定会喜欢我的亲生爹爹。”
“我就可以像沈蕊妹妹一样,有爹有娘。”
“爹娘可以牵着我的手一起上学堂。”
“学堂里也没有人敢再骂我是野种了。”
迦叶神色惊变,看着孩子笑容灿烂的渲染在自己的美梦,他的喉咙像哽着一根刺。
虽然双眸平静的凝视孩子,但心底却涌动着无法扼制的悲凉。
宥宥是世族之争的牺牲产物。
除了盛南姻真心爱他,旁人对他都是利用。
可盛南姻给他的爱……只是母爱……
而他想要的父爱……他亦是给不了……
“我可以做你的师父,日后你便能留在我身边。”迦叶很认真的对宥宥说。
“那你会留在娘亲身边,跟娘亲一直住在公主府吗?”
“不会。”
“那要怎么样,你才能一直留在娘亲身边,保护娘亲,哄娘亲睡觉觉呀。”
迦叶:“……”
宥宥他把迦叶在盛南姻床榻诵经驱心魔,看作是哄盛南姻睡觉。
他捏紧了手中的玉珠,转动了几颗珠子,极致耐心的回道:“我眼下,暂时不会离开。”
“那我不要你做我师父。”
他把他脖子抱的紧紧的,奶音清晰响亮:“我想要个爹爹。”
迦叶:“……”
他突然放开迦叶:“你放心,我在人前不叫,我在床上的时候叫,可以吗?我保证不会让娘亲知道。”
迦叶静静的看着孩子,停留了许久没有答复,似乎在犹豫。
宥宥也在等,小心翼翼的哄着迦叶:“师父,我不会让外人知道这个称呼的,我只在没人的时候叫。”
“好!”迦叶点头。
“太好了。”他重新扑到迦叶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唤道:“爹爹。”
“爹爹。”
“爹爹。”
“爹爹。”
……
“爹……”宥宥没一会儿,就在迦叶的身上睡着了。
迦叶轻抚宥宥的背。
正准备把宥宥放在床榻时,宥宥眼睛朦胧的睁开双眼,看了迦叶一眼:“陆统领,你怎么受伤了。”
迦叶眉头一蹙,低头看怀里的小手。
宥宥一只手揪住了他的僧袍,那一片染了鲜血。
应该是刚才被宥宥不小心蹭裂了。
他陪宥宥睡了一夜,快到天亮的时候,迦叶感觉自己身体有异样,浑身滚烫,意识快支撑不住了。
他跌跌撞撞的走出房门,唤道:“天赐……”
“师父,你怎么了,你……你脸色好苍白……”在门口守夜的天赐,立刻从地上爬起来,上去扶着迦叶。
天竺也赶到迦叶身边,发现迦叶身体不对劲:“师父,那鞭子有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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