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黑莲花反派被迫和宿敌HE了 > 第一百五十五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
    狠話放得是非常硬氣, 但真正面對上裴應淮的時候,那種骨子裏的慫勁又湧上來了。
    更別說如今牧聽舟這張臉,頂天了在他眼中也只能算得上能看——和他先前的比, 是絕對沒有什麽可比性的。
    牧聽舟長發還滴着水, 赤足站在鏡前, 摸着下巴幽幽地嘆了口氣。
    祁蕭然遞給他一條毛巾:“嘆什麽氣?”
    牧聽舟問:“你說……我師兄也不是一個眼光不好的人啊,怎麽就這一次看上了個妖族的祭品呢?”
    他心中泛着嘀咕,怨氣橫生,酸泡泡咕嚕咕嚕地往上冒。
    非常煩躁, 牧聽舟拿着毛巾在頭頂胡亂擦了一下就丢到旁邊。祁蕭然見狀無奈地嘆了口氣,任勞任怨地上前,一邊替他擦拭頭發一邊叮囑道:“尊上,一切要小心。我感覺裴應淮的目的應該不是找祭品這麽簡單, 他有過太多前車之鑒,此人性情早就與三十五年前截然不同了。”
    最後他道:“萬事皆要小心……”
    牧聽舟胡亂點頭:“嗯嗯嗯知道了。”
    祁蕭然将毛巾放置在一旁,替他整理衣裳的手驀地一頓,随即又似是若無其事地收回了手, 揚唇道:“好了, 記好, 不到萬不得已不可沖撞了仙尊大人, 去吧。”
    牧聽舟眨了眨眼睛, 從話語中察覺到祁蕭然的一絲異常,心領神會地應聲。
    他轉過身,半幹的長發披在肩頭,身着單薄的衣衫, 襯得身形修長纖細。
    推開門,像是感應到了什麽, 牧聽舟擡起頭,呼吸幾不可察地一窒。
    皎潔月色下,一個人影倚在不遠處的樹幹旁,高大的身影完全隐沒在黑暗的陰影之中,極具侵略性的眸子似是猛獸一般,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壓迫感讓牧聽舟喉結上下滾動了下。
    ——怎麽三十幾年不見,他師兄怎麽變得這麽……
    牧聽舟咽了咽口水,一陣腿軟,心髒卻抑制不住地悸動起來。
    黑沉的眸子遙遙望來,落在了他的身上。裴應淮的視線落在了他依舊濕潤的發絲上,眸子眯了眯。
    “過來。”裴應淮道。
    牧聽舟像只翅膀都不敢張的鹌鹑,磨磨唧唧地蹭了上去,可惜裴應淮現在的耐心幾乎全無,他直接伸手一拽,将青年拽至了懷中。
    大手附在他的腦袋上,牧聽舟頭皮一陣發麻,他縮了縮脖子,生怕這只手下一秒就能給他腦袋捏爆。
    一股靈力憑空落下,将他發絲上的水汽完全烘幹。
    牧聽舟木着一張臉心想,這難道就是上斷頭臺前的最後一顆糖果嗎?
    “……妖族,”裴應淮意義不明地輕聲道,一只手順着他的長發捋着,“極陰體質?”
    牧聽舟恍恍惚惚了半天,沒聽明白:“什麽?”
    真不怪他,周身圍繞的全是熟悉到印刻在骨子裏的氣息。
    裴應淮見他這副失魂的模樣,輕笑了聲:“看起來你也不過是妖族的一枚棄子。”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玩壞了也沒事?”
    男人漫不經心的聲音透着幾分冰冷,瞬間将牧聽舟抽回了神智,一股透心的涼意爬上脊背,凍得牧聽舟近乎打了個哆嗦。
    微涼的吐息傾灑在耳側,牧聽舟心底暗罵着,身體卻比腦袋裏所想的更快一步——也不知是不是哪裏毛病了,他不退反進,幾乎直接将自己脆弱的脖頸完完全全暴露在了裴應淮的面前。
    青年擠進他的懷中,空閑的那只手柔柔地搭在了裴應淮的手腕上,輕若鴻毛。他似是有些被吓到了,眼尾微微泛着紅暈,眼中滿是委屈,看起來可憐極了。
    他輕聲道:“并非如此。是我仰慕仙尊大人很久了,做夢都想再見您一面。”
    “哪怕……”牧聽舟閉了閉眼,強行壓下一擁而上的羞恥感,一邊在心中怒罵一邊柔聲道,“哪怕是讓我成為仙尊大人的禁……禁……”
    ——媽的說不出口啊!!
    他耳廓已經完全紅了,渾身顫抖着,“禁”了半天也沒憋出第二個字。
    一時間,周遭一片寂靜,牧聽舟睜開眼睛,求饒似的望向裴應淮。可惜後者依舊是那副無動于衷的模樣,冷寂的眸子微垂,停在了他的身上:“禁什麽?”
    牧聽舟:“……”
    他深呼吸一口氣,頓了半晌後才緩緩開口:“還望仙尊大人給予我這份殊榮,讓我能夠服侍在您的身邊。”
    他面無表情地想,如果裴應淮不同意,那他就立刻翻臉!掉頭就走人!
    “行啊。”
    過了良久,牧聽舟才聽見從頭頂傳來的那道聲音,他猛地擡頭,欣喜撫上眉梢:“當真?你答應了?!”
    牧聽舟身居高位逍遙了半世,年少時是牧府唯一的小少爺,青年時又被衆星捧月成為幽冥尊主,他從未與比自己身份階位高的人說過話,自然也就沒有那些自輕自賤的稱呼。
    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的牧聽舟,同樣也沒有意識到自己被有意的放縱和這一則漏洞,一個勁地往人懷裏鑽,甚至還心甘情願地抵上了铐牢自己的鎖鏈……
    裴應淮眸中一片深沉不明,指腹暧.昧地摩挲着他白皙的頸側,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紅痕揮之不去。
    他盯着這道紅痕,聲音低沉,又重複了一遍:“行啊。”
    這一次,不會再讓你有任何逃走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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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聽舟從來都沒服侍過人,退一萬步說,連服軟的機會都很好。
    他亦步亦趨地跟在裴應淮的身後,時不時地擡眸瞅他兩眼,恨不得一雙眼睛黏在前面那人的身上。
    裴應淮向來少言寡語,如今更甚,牧聽舟被這沉默的氣氛搞得十分不自在,抓耳撓腮地想要找話題。
    “仙尊大人,您用過晚膳了嗎?”
    但最終,他還是只能幹巴巴地憋出這麽一句話。
    裴應淮停步側目。
    牧聽舟肚子非常适宜地響了起來,他這才恍然發覺自己已經一整日沒有吃東西了。
    先前祁蕭然端來的那碗陽春面也在兩人争執的時候灑了……現在他一整個餓得前胸貼後背,于是擡眸讪讪地笑了笑,格外誠實地道:“實不相瞞,大人,其實是我有點餓了。”
    他看見裴應淮聞言唇.瓣微抿,神色看不出有什麽變化,只當是他不想搭理自己,于是又默默地放緩了腳步,也不再提了。
    也不知又走了多長時間,牧聽舟走得正出神,忽地聽聞耳旁傳來了一聲似有似無的嘆息,緊接着,前面的男人驀地停住了腳步。
    一時有些猝不及防,牧聽舟一下子撞在了他的後背上了,硬邦邦地像是撞在了一堵石牆上,鼻尖瞬間一酸,眼淚都快出來了。
    牧聽舟埋怨地揉了揉鼻子,擡起頭就看見男人站定在他的面前,冷寂地垂眸望他:“吃什麽?”
    牧聽舟:“啊?”
    他随即反應過來,眉眼舒展:“都可以!”
    說實在的,在鳳凰小世界裏的那段時間,他聞不到一點味道,也看不見什麽東西,孤零零地一個人。
    當時他就恨恨地想,出來之後一定要大吃特吃。
    就看見裴應淮右手一揮,身旁幾道黑影閃過,牧聽舟條件反射得有些炸毛。
    裴應淮道:“走。”
    而後又沒再管他了。
    漆黑的月色将整個九重天的殿宇給籠罩,影影綽綽藏在黑夜之中看不清輪廓。龐然大物威嚴高.聳,還沒湊近,一股巨大的壓迫感就已經撲面而來了。
    牧聽舟忽然似是感應到什麽,觸電般地擡起頭,目光直直地望向殿宇的頂端。
    ——那是整個漆黑的殿宇裏最奪目的一道光線了。
    在頂端之上鑲嵌着一顆巨大的水晶石,暗藍色的光芒仿若星辰一般在夜空中閃耀,從外部無法看清內裏的情況,并不刺目,卻不知為何尤為地吸引牧聽舟的注意。
    他的心髒胡亂跳着,出神地望着頂端的水晶石,直到前方的步子聲停下來良久,他才堪堪回過神。
    裴應淮平靜地看着他,黑沉沉的眸子下暗藏洶湧:“在看什麽?”
    牧聽舟:“嗯?沒什麽啊。”
    他道:“沒在看什麽。”
    他将這抹心悸壓于心底,心裏想着先把人哄好之後再偷偷去那地方看看——說不定能得到什麽意想不到的驚喜。
    牧聽舟心中打着盤算,卻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小動作早已被身旁那人盡收眼底。裴應淮斂下眼底的冷意,淡聲道:“日後你就住在這裏了。”
    牧聽舟:“嗯嗯嗯……嗯?”
    他忽地睜大眼睛:“大,大人……這,這不合規矩吧?”
    住在這裏那豈不是相當于住在裴應淮的眼皮子底下?!
    “恐怕,魔君大人也不會容許我這般逾越的行為。”牧聽舟絞盡腦汁才想出這麽一句話。
    裴應淮斜眼睨了他一眼:“你也知道是他是‘魔君’。”
    言下之意就是——這裏是九重天,所有事情還都是他說了算。
    牧聽舟一時語塞,在背地裏翻了個白眼,最終還是沒有辦法,只得跟着他一起進入了殿宇之中。
    還未走入內室,牧聽舟鼻尖就已經聞到了一股久違的飯菜香,擡眸望去,只見那富麗堂皇的內殿的正中央置放着桌案,而桌案的上方是裴應淮早就吩咐人備好的飯菜。
    看這豐富的程度顯然不可能是在路上臨時準
    牧聽舟的心思再度活絡了起來,清俊的面容上滿是笑意,甚至那句“師兄”差點就脫口而出了……
    他輕咳一聲,正準備上前兩步,卻見身側的男人伫立在了他的面前,正微垂眼睫,平靜地看着他。
    裴應淮道:“開始吧。”
    牧聽舟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呆愣愣地:“啊?”
    裴應淮像是早就意料到他的反應似的,扯了扯唇角,揚起一抹微諷的弧度。
    “不是說仰慕本尊很久了嗎?”
    他微昂下巴,道:“不是說很會服侍人嗎?”
    “那就從現在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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