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黑莲花反派被迫和宿敌HE了 > 第一百六十二章
    第一百六十二章
    戚清淩的記憶斷斷續續的, 他在這三十五年間被裴應淮折磨得不成人樣,唯獨只有地火發生時的那一段記憶還完好無損。
    牧聽舟貪婪地注視着記憶之中裴應淮的圖像,看着他将祁蕭然收入麾下, 看着他用短短的三年時間将三界一統, 看着他将剩下的妖族趕盡殺絕……
    鳳凰則在一旁啧啧贊嘆:“這小子的性格可真狠啊。”
    不光手段狠, 對自己也狠。鳳凰扪心自問,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到這種性格的人了。
    直到兩人将戚清淩的記憶全部看完,鳳凰轉頭瞥了眼身旁失魂落魄的人,它聽見牧聽舟喃喃道:“是我錯了。”
    鳳凰:“怎麽, 看着你道侶的樣子後悔了?”
    “……”
    牧聽舟輕聲應了一聲:“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原來只有他一個人是離了裴應淮就活不下去的。
    他深呼吸一口氣,閉了閉眼,壓下內心湧上來的一股沖動,恨不得現在就把裴應淮拽到身前一把撲過去, 張口死死咬在他的肩膀上,新鮮的血液從傷口處流淌出來,被他吞入腹中,融入骨血。
    再次睜眼時, 他眸中已經恢複了平靜, 淡淡開口:“夜深了, 該歇息了。”
    鳳凰心下了然, 随即斷開了精神連接, 牧聽舟眼前一陣眩暈,再度回過神來時已經回到了原先的地牢之中。
    戚清淩的鎖鏈嘩啦一陣響,猛地吐出一大口血,神色晦暗:“你們, 對我做了什麽?”
    牧聽舟執起身旁的燈籠,重新站起身, 居高臨下地看着跪在地上鬣狗一樣蠕動的戚清淩,嘆息出聲,像是在自言自語:“其實,我知道我師兄這個人,吊着你這條命是想等我來解決。我也知道這個時候把你殺了并不是一件明智之舉……但是沒辦法啊戚族長。”
    “我只要一想到你對我師兄出手時的樣子,我就忍不住。”他輕聲開口,語調柔和,就連望着戚清淩的眼神都無比溫柔。
    這平靜湖面下掀起波濤浪湧的殺意卻讓人不寒而栗。
    戚清淩狼狽地擡頭,恰好看見了他唇角揚起的一抹笑意,倏然睜大了眼睛。
    阿宣和阿良這才如夢初醒,雖然始終沒有搞清楚事情的狀況,但是絕對不能讓他們族長出一點事——!
    锃的一聲,寒芒陡然在兩人眼前閃過,兩人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只察覺到脖頸側一涼。
    牧聽舟向來出手利落幹脆,既然從一開始就目标明确,倒不如先把身後這兩個礙眼的東西給解決了。
    在鳳凰靈力的加持下,青年黑色的瞳眸之中像是燃起了赤色的火焰,出刀時不帶一點猶豫,一擊斃命!
    那傷口直奔脖頸的命脈出,出血量驚人,殷紅的血液飛濺在牧聽舟的臉側,平白給秀麗的面容平添了一股惑人的瑰麗感。
    牧聽舟慢條斯理地擦拭着手中的匕首,身後兩具屍體應聲倒下,瑩瑩燭火映照出他眼底的滔天怒火與鋒銳殺意。
    即便是這樣,他的臉上依舊是不帶什麽表情。
    戚清淩瞬間一愣,随即像是看見了什麽極其恐怖的東西一樣,渾身都在顫抖。
    抖着抖着,他就癫狂地笑出了聲:“一模一樣,真的是一模一樣——!”
    “牧尊主,你有見過裴應淮那時候的表情嗎?就和你現在臉上的表情一模一樣!”
    牧聽舟垂着眸,跟聽不見他說話似的,閑聊似的問起頭頂上的小紅鳥:“方才你有記得我把石門給關上了嗎?免得一會有聲音傳出去,被人看見了不太好。”
    鳳凰振翅飛起,落在了地牢的橫欄上,“關上了!關上了!”
    “嗯。”牧聽舟點點頭,手上的動作不減,扭頭又開始溫聲對戚清淩說話,“戚族長,別着急,我一會兒就給你放下來。”
    戚清淩像是一拳砸在了棉花上,臉上一片扭曲,赫赫地喘着粗氣。
    也不知是不是碰巧,地牢之中的陣法盡是一些牧聽舟先前學過的,指尖彙聚靈力在空中筆畫了兩下,那牢獄上的鎖便應聲開了。
    戚清淩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一身血色的青年一步一步地朝他走來,只見牧聽舟手起刀落,哐當的幾聲巨響,那些懸挂在空中的鎖鏈寸寸斷落,猛地砸在了地上。
    渾身上下所有的傷口在同一時間被牽動,這滋味絕對不好受,戚清淩悶哼一聲,口中咬得血肉模糊,硬生生沒有慘叫出聲。
    牧聽舟摸着下巴瞅了他一會,思忖片刻道:“戚族長,我記得你先前最愛漂亮,這樣吧,我好人做到底,幫你把鎖鏈解開。”
    戚清淩已經沒有腦子去想他下一步要幹什麽了,只見青年在他的身邊蹲下身,左看看右看看,然後抓起離他最近的那一條鎖鏈——
    “啊啊——!!!!”
    巨大的痛苦襲來,戚清淩這一次再也承受不住,嘶吼地慘叫出聲。
    牧聽舟拎着手中的鎖鏈,輕飄飄地站起身,饒是鳳凰見了這一幕也是寒毛直立。
    ——他竟然直接将鎖鏈貫穿着從戚清淩的身體裏抽出來了!
    要知道三十五年過去了,這鎖鏈早就有一部分與戚清淩的血肉長在一起了,這跟直接把他的肉撕下來沒有什麽區別了……
    牧聽舟充耳不聞,在接下來的時間裏,他一根根地将那貫穿軀體的鎖鏈抽了出來。
    等到全部抽完,戚清淩已經渾身抽搐,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了。
    直到這時,牧聽舟才覺得自己內心的怒火稍微平複了些。
    他久久凝望着地上的……那塊血肉,淡淡收回了視線:“該回去了。”
    鳳凰呆呆地還沒回過神,乍一下打了個寒戰:“啊,啊?這就回去了?”
    牧聽舟蹭了蹭臉頰的血液,久違的黏糊感覺讓他有些不适得蹙起了眉,鳳凰頓時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連他發頂都不敢待了,乖乖巧巧地盤在牧聽舟的肩頭,一句話不敢說。
    他一步步地朝着外面走去,周身冰冷的感覺直到夜幕重新傾灑在他身上時才回暖了些。
    讓他重返人間。
    牧聽舟出了暗牢之中,臉上的表情還是十分僵硬。他腦中混亂成了一團,已經無力再去思考下面的事情了。
    青年有些挫敗地想,打不了就暴露身份,被裴應淮關起來,狠狠地操上兩頓就沒什麽事了。
    他有些困頓,方才的運動把他也累得不輕,夜色之中,他無意間擡起頭,看見了不遠處黑夜之中的一縷幽光。
    牧聽舟腳步微頓,随即反應過來那是什麽,打起了精神加快了回程的步伐。
    他走得匆忙,也沒有過多的精力去注意這荒郊野地裏有沒有什麽其他人。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的盡頭,黑暗中隐匿的兩人才褪去了隐匿法術。
    祁蕭然算是對牧聽舟的性格知根知底,但還是第一次覺得身邊的這個男人更勝一籌。
    他問:“你是怎麽知道尊主大人今夜會找到此處的?”
    裴應淮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遠去的背影,“他今日早晨去找你的時候,應該是在藥田遇到了那兩個妖族。”
    “……”
    祁蕭然暴跳如雷:“我就說!!我的藥田今天被哪個蠢貨踩成了那副模樣,原來是這兩個死小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神識之中的牽絆讓裴應淮感知到牧聽舟匆匆回到了殿宇之中,這才堪堪收回了視線,他道,“不算早,他回來的時候跟我說了。”
    祁蕭然罵罵咧咧地跟在裴應淮身後走入暗牢之中,順便去給牧聽舟還沒有做完的事情做些善後工作。
    還沒有步入牢籠之中,就有一股濃厚的血腥味撲鼻而來,祁蕭然蹙起眉頭:“那麽長時間,他到底在這底下做了些,些……”
    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祁蕭然啞口無言,裴應淮則是非常娴熟地開始打掃戰場。
    首先是将牧聽舟來過的痕跡和氣息給盡數抹去。
    祁蕭然:“……你說實話,這種事情你做過幾次了?”
    裴應淮想了一下,不知想到了什麽,黑暗之中,唇角似乎挑了挑:“他向來不喜歡收尾工作。”一般殺完人就溜之大吉了。
    祁蕭然白眼恨不得翻到天上去,真的是有夠無語的。
    “那這個人怎麽辦?好像還有一口氣。”祁蕭然瞥了眼躺在地上的戚清淩。
    換來裴應淮一句:“随意吧,他出完氣了。”
    祁蕭然麻木地想,哦,感情你留了這人三十六年就是為了讓牧聽舟出一口氣,現在這口氣出完了也就沒事了是吧?
    他嘆了口氣,加緊把地上的狼藉給收拾收拾,一邊還嘀嘀咕咕地小聲說:“我不管,反正你們兩個到時候記得賠我藥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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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聽舟火速回到了殿宇,非常欣喜地發現裴應淮竟然還沒有回來!
    真的是天助他也!!
    他動作從來沒有這麽快過,飛速褪掉身上沾滿血漬的衣服,一腳踏入冰涼的水裏——根本沒有讓他燒水的時間。
    這寒夜裏的水真的是透心涼,牧聽舟狠狠打了個寒戰,還不忘指使鳳凰把地上那團血衣給處理了。
    他運用了自己為數不多處理後事的腦袋瓜将一切都整理好,上下牙齒打着顫地從冷水裏面站起身,胡亂套上裴應淮的衣袍,将身上的水擦幹。
    牧聽舟凍得小臉發白,哪還有方才眼睛眨也不眨手起刀落的那股狠勁,好不容易積攢了些許暖意,他手腳并用地爬上床,蜷縮在被褥裏面,心裏祈禱着裴應淮再遲些回來,最好是今夜都別回來了。
    也不知是不是他嘴裏神神叨叨地念着經,迷迷糊糊之間就睡過去了,直到天色漸漸泛白才隐約聽見了門扉被打開的聲音。
    牧聽舟雙頰被捂得微微泛紅,朦胧之中睜開雙眼,進來的男人身上裹挾着一股冷雪氣息,非常好聞。
    躺在床榻上的青年下意識地伸出素白的手臂,被裴應淮精準地牽住了手。
    牧聽舟睡得不踏實,夢裏都是些雜七雜八的往事,他呼吸灼熱,嗚咽了一聲,直往裴應淮懷裏鑽。
    有些黏人。
    裴應淮眸光柔和,正準備俯身在他的臉側落下一個吻。可下一秒,他像是探查到了什麽,微微眯了眯眼睛。
    大手撫上牧聽舟的額頭,掌心觸及之處一片異常的滾燙,再結合一下今天晚上發生的事,很容易就想到他做了什麽。
    裴應淮舔了舔後槽牙,伸手掐了掐牧聽舟的臉頰:“你洗冷水澡了?自己發燒了不知道?”
    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