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女人不随便,否则不须慎重其事向你告白。”她又羞又怒的娇颜令他勾唇一笑。
    “用这么艰深难懂的方式告白,是故意展现自己的才智,还是用来取笑他人的无知?”他莫名的笑意,让她分不清他究竟在笑什么。
    吻她,是否只是一时兴起的轻佻?
    “因为觉得你够特别,所以把这个最精练、最美丽的公式送给你,以前的女伴,我不曾这么迂回表白过。
    “想吻你,是在美术馆时便被打断的好事,至于喜欢你的理由很多,你很美丽,很认真,很勇敢,很直率,很有个性,很有活力,很有魅力……”坐起身,他用食指在沙地上一一写下她的优点。
    “Stop!”阙南璇打断他长串的虚伪赞美。
    “你不同意自己拥有的优点?”抬头,看向已站立在他面前的她。
    “我知道自己的优缺点。”而他把她的缺点也转化为优点,未免太过夸张。
    “对我来说,全是优点。”蓝斯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沙尘,继续道:“其实,我不喜欢一见钟情的说法,认为太过肤浅、不理性,但现在我不否认,也许一开始就喜欢上你的眼眸,很犀利也很迷人。”他大胆注目她莹亮的美眸。
    “要说眼神迷人,应该是你那双带电桃花眼。”相信没有女人被凝视时能不心慌意乱的。
    “所以,你也迷上我的眼神,接受我的告白了?!”蓝斯一脸欣喜。
    “我讨厌带桃花的男人,不喜欢比我软弱的男人,不能接受小白脸。”虽内心对他产生诸多悸动,她却仍心存排拒,一方面对他不了解,另一方面并不欣赏白面书生型的男人。
    “这是不是中国人所谓的‘欲加之罪’?”扬起一道浓眉,他不置可否。“我对男女关系一向认真谨慎,不会脚踏两条船,更不可能来者不拒,而说我比你软弱,那可是一大屈辱。”他黑眸半眯,对这指控很是不满。
    “我的力气本来就比许多男人大,这不是什么屈辱。”阙南璇澄清。却难以接受力量不如她的男人做为交往对象,即使性格强悍,她本质里仍希望男人有可靠稳健的一双臂膀。
    “你如何判断我力量不如你?”她不是娇柔虚弱的女人,力量确实不容小觑,却也非力大无穷的女力士,再怎么说他的臂膀也不可能输她。
    “不是早印证过了。”
    他借住她家期间,阙井泽为了一项素材,向中古商购买一台大型的传统电视要拆解零件,请他帮忙搬动,他费了一番力却只能勉强移动几公分。
    “你是指搬电视事件?”当时的她,一口气搬起将近五十公斤的厚重电视机体,令他诧异不已,没被她的力量吓到,反而心生佩服。“我不是解释过,因为药剂让我力气尚未恢复。”
    蓝斯之后告诉她,被绑架时被注射强烈药剂,令他四肢肌肉虚软,数天都尚未恢复正常。
    “我相信你刚开始无力行走是药物所致。”却也相信像他这般斯文的男人,肯定不会有蛮力可言。
    “算了,我会慢慢证明你的误判。”他摆摆手,看出她将他外型与力量画上等号,无意跟她直接比腕力证明,更不须在这件事上争执。
    “饿了吧?想吃什么?”从昨天傍晚被捉,距离上一顿餐食已超过十多小时,现在也早过了早餐时间。
    “想吃什么?除了那袋硬邦邦的石头面包跟饼干,在这个荒岛,你能变出什么山珍海味吗?”阙南璇再次环顾四周,汪洋大海,蓝天白云,景色虽美,但心情难以惬意。
    然而因他方才的告白,一个炙热的吻,确实平息她暴躁焦虑的止住喋看似休的嘴,冷静地接受两人被困在无人岛的事实。
    “山珍,也许办不到,但海味,四周都是海,应该不难。”蓝斯笑说。
    “你以为钓鱼那么简单?没鱼饵、没钓鱼工具,徒手就能捉到鱼吗?”阙南璇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如果我能徒手捉到鱼,可以给我加分吗?”拿掉领带,卷起衬衫袖口及裤管,脱下皮鞋、袜子,他准备往海里走去。
    “你若能徒手捉鱼,就算力气输我,我也可以不那么计较。”阙南璇故意朝他背影喊道,不相信他真能徒手捉到鱼。
    只见蓝斯从容走进海中,在海水漫过他膝头的深度停下,低头,观望着海中动静。
    在沙滩的阙南璇双手盘胸,等待他下一步动作,他却像定格般双手垂落胸前,变身不动。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过后,在岸上的阙南璇开始有些不耐烦,不时抬手看手表,他仍像垂立在海中的雕像,而她已是站立不住,左右来回走动起来。
    等了十分钟,她不禁想出声喊叫,要他放弃当海里木头人,甚至怀疑他该不会假借捉鱼的名义,骗她干等吧!
    她往前几步,鞋跟已踩在海水浸湿的沙地,才想开口叫唤可能站着睡着的男人,他竟背对着她说话了。
    “钓鱼要有耐性,捉鱼更求耐性加定性。”他声音不疾不徐,不大不小,只刚好传进她耳中。
    她被他突然的声音吓一跳,不禁要怀疑他背后长了眼睛,否则怎会在海浪声中听出她接近的脚步声。
    她定在原地,只能继续盯着不远处的背影发怔。
    她偶尔低头,看向脚边因浪花退去,被白色泡沫覆上的白沙;偶尔抬头,看向艳阳蓝空,看向一望无阮的蔚蓝太平洋。
    难以静默的她,因他的缘故,不知不觉多了些耐性。
    不久,前方垂立的雕像突然动了下,手臂迅速探进海里,她尚看不清动作细节,下一肯,他手中已握住一条活鱼。
    “啊?!”阙南璇用力眨眨眼,难以置信。顾不得脚上高跟鞋未脱,忙涉入海水,匆匆奔上前。
    “真的捉到鱼了!你怎么办到的?”他捉到的还是一条约二十公分的大鱼!
    “耐性加定性。”蓝斯转头看她,高举握鱼的手臂,俊颜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阳光下,他笑容显得特别耀眼,额头满布汗水,闪闪发亮,衬着四周的潋滟水波,竟令她心神荡漾。
    忽地,她感觉有东西拂过脚踝,低头一看,乍见海中一抹飘动的长影,霎时骇住。
    “哇啊——蛇!”她仓皇往他身上一跳,双手攀住他肩头,双脚缠住他腰际,迅速远离海水。
    蓝斯被突然像章鱼般巴上他身体的她惊愣了下。
    “那是海带。”他双手捧住她婰部,看清水中飘动的黑带,冷静道。
    “嗄?”窝在他怀里,被吓得花容失色的阙南璇缓缓转头,看向海中的黑影。
    “那边看过去全是海带,待会儿可以摘来加菜。”他笑说,用头指向左后方。
    “啊?”阙南璇再度眨眨眼,这才大大吁口气。
    “原来你怕蛇,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回想她方才的慌张惊恐,他不觉笑出声,她竟会怕到直接往他身上跳。
    “我……我好歹是女人,圣经上说蛇跟女人永远是仇敌。”被取笑令阙南璇有些不满地辩解。
    女人怕蛇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瞧他竟愈笑愈夸张。
    “喂!放我下来。”她这才惊觉自己整个人黏在他身上的尴尬,而他一双手竟捧着她婰部,令她不禁耳根热起来。
    “抱着你感觉不坏,怕的话我抱你上岸。”他声音带着笑意,举步迈向岸边沙滩。
    她没有挣扎,任他抱着,心跳怦然,才发觉他抱她行走感觉毫不费力,她可是超过五十公斤呀!
    再下一瞬,她才想到另一件事。
    “你刚才捉的鱼呢?”他在沙滩上的一丛椰树下放下她时,她开口问道。
    “为了抱你,放掉了。”他勾唇淡笑,似乎一点也不感到可惜。
    “我好不容易才捉到的。”阙南璇觉得可惜,那么大一条,看起来很美味可口。
    “乖乖在这里等,我马上再去捉鱼,等不及要下海探班,记得把高跟鞋脱掉,万一缠到海带绊倒,浅滩很多珊瑚岩,容易受伤。”他叮咛着,竟弯身为她脱下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