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独狼标记下自已的领地，沈牧仰着头，呼吸已不属于他自已。
靠得近了，沈牧能感觉到男人面具上的水汽，而且能闻到他身上混着酒气的清香，还有上过香烛的檀香味。
他怎么会有檀香味？
很突然的，沈牧感觉到脸上一阵冰凉，像是被什么东西覆盖住了。他起初没有明白过来，后来闻到一阵水汽，才知道是男人将面具盖在了自已的脸上。
他睁开眼，发现视线被面具遮住了。顾昱闻并没有将面具照着形状覆盖在他脸上，而是只将他的眼睛盖住了，鼻子和嘴唇仍然露在外面。
男人吻住他的嘴唇，将他带入深渊之中。
整整一夜，沈牧嗓子喊破了，眼泪流干了，却无法勾起对方半点怜惜。
直到雨声渐歇，沈牧透过面具缝隙的光线、看到一颗毛茸茸地脑袋埋在肩窝。
“重，不要压着我。”沈牧试图用手去推对方，却只碰到了他的头发，硬得有些扎人。
“真不跟我走？”
“不跟。你连样子都不曾给我看，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男人沉默了，接着，沈牧感觉自已的身体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睡吧。”男人把沈牧护在怀里，像是要给他遮风挡雨。
沈牧闭上眼睛，没一会儿竟真的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也许是累狠了，沈牧一夜无梦，窗外响起鸟鸣，明亮的光线照亮整个屋子。
雨后天晴，就连阳光都变得柔和起来，混浊的空气夹杂着泥土的潮湿，并不好闻，却无人在意。
凌乱的床上，两人相拥，一个壮硕，另一个稍显瘦弱，却并不违和，反而异常和谐。
沈牧发现自已的眼睛被一双大掌捂住了，顾昱闻不死心，继续问他：“跟不跟我走？”
“不能跟。”
“哼，那你就好好守寡，要是被我发现你勾搭别人，腿都给你打断。”
“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嗯，也是。”顾昱闻轻声道：“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你要去……”
沈牧还没问完，顾昱闻就捏住他的后颈，把他捏晕了。
待他睡醒，感觉那男人的话仿佛回荡在耳边，只是屋里恢复了平静。
沈牧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面具，抚摸着上面的纹路。
他思绪很乱，心也乱了。
“沈小娘，沈小娘，您起来了吗？该用午膳了。”
婢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沈牧急忙把面具藏到床底下，手忙脚乱地收拾凌乱的床铺。
顾朗死后，他身边服侍的人也换了一批，都是李管家钦点过来的人。
突然，被子里掉出来一块玉佩，质地很好，摸着凉丝丝的，就连上面雕刻的兰花也很精致。
这样的玉佩，能够拥有它的人肯定也是非富即贵。
“沈小娘，您没事吧？奴婢进来了。”
沈牧还在沉思着，婢女就走进来了。
令沈牧意外的是，婢女看着房间里一片狼藉的样子，并没有表现出好奇，而是干净利落的打扫起来。
沈牧握紧手里的玉佩，抿了抿红肿的唇，眸底有暗光闪动……
能在将军府里来去自如，下人们对此视若无睹，这个男人的身份到底是谁？
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顾昱闻接连几日都不在府内，沈牧听下人们闲聊的时候提起，说他好像是去大理寺配合查案去了。
秦小娘涉嫌勾结西域之人、参与谋反，有很重的嫌疑，现在已经被关押在天牢里了。
据说这件事还涉及到皇子的继位之争，皇帝要求严查、严惩。
如果不是顾昱闻借口说要让秦小娘殉葬，把她暂时控制起来，说不定秦小娘就跑了。
顾昱闻为了把自已摘出去，保住顾家的满门荣耀，把秦小娘交给了大理寺，并且他也配合大理寺的人接受调查。
天气渐暖，府里的花开得正浓，却无人欣赏。
从前顾朗虽然重病缠身，可几个小娘吵吵闹闹倒也热闹，如今因为秦小娘的事情闹得人心惶惶，显得府里更加死气沉沉了。
除此之外，沈牧还发现自已被禁足了。
别的小娘可以借口无聊自由出府，只有他不行。
他问过李管家此间缘由，而李管家总是支支吾吾地转移话题，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这让沈牧的心里更加确信，那个面具男就是顾昱闻。
又过了两日，这日夜里，府里突然热闹起来。
下人们说，少爷回来了，让厨房马上准备吃食。
沈牧那时候已经睡下了，听到屋外传来这样的动静，穿好衣服就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第108章 古代（九）
“沈小娘，你呆呆地站在那里看我做甚？”顾昱闻转头，不解道。
“我饿了。”沈牧走到桌子边坐下：“我来找宵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