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婚紗
正月初三方書漫沒有去上班, 和席慎澤帶着過年禮品去拜訪長輩了。
中午他們在趙玉明家吃的飯，晚上又去了魏路生那邊吃飯。
再回到爺爺家，已經是晚上九點鐘。
葉雨潮和倪欣雲今天回葉家那邊了, 家裏只剩邝仕玉。
席慎澤和方書漫回來的時候邝仕玉還在客廳等他們回家。
親眼見到他倆回來, 老爺子這才起身, 囑咐了幾句就回屋歇着了。
方書漫和席慎澤各自洗過澡後就上床準備睡覺。
睡前方書漫打開日歷看了眼，驚覺還有一周就到爺爺的壽辰了。
“慎哥，”方書漫問他：“我們是不是該給爺爺提前預訂個過壽的蛋糕啊？”
席慎澤點頭應：“嗯, 明天我們出門去看看，應該有蛋糕店營業的。”
方書漫躺在床上，捧着手機癡癡地笑，很開心地說：“爺爺壽辰那天，也是我們相遇的十周年。”
席慎澤也笑, 他伸手将她攬進懷裏, 溫柔地問：“那你想怎麽過啊？”
方書漫很認真地沉吟了幾秒, 才不太确定地問：“故地重游？”
“回高中學校？”席慎澤挑眉。
她滿眼期待地點頭, “嗯！”
“這次要帶上拍立得。”
“好～”席慎澤失笑應允。
“我們該拍婚紗照了書書。”席慎澤突然提起這件事來。
他說：“我有個想法，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我的想法是, 婚紗照我們不全都在棚裏拍, 也拍幾組外景, 外景就去高中學校和沈醫大，你覺得怎麽樣？”
方書漫的眼睛亮晶晶的，她不住地點頭，特別贊同道：“好啊好啊。”
“高中學校的外景我想拍一組穿着高中校服的！”她欣喜地說。
“好, 這個好說。”席慎澤眉目柔和地笑着應。
他計劃了一下, 還是覺得這幾天拍完才好。
席慎澤前段時間咨詢過，婚紗照一般都要提前兩三個月拍, 他們的婚禮在六月上旬，現在着手準備拍也不算早了。
于是兩個人一通商量，最後和影樓定了二月的最後兩天拍攝婚紗照。
在和席慎澤一起去蛋糕店給爺爺訂過壽蛋糕的時候，方書漫才知道爺爺今年都78歲了。
盡管就快要到耄耋之年，但爺爺的身體依然很硬朗，如果不知道他的年齡，只從他的精神面貌判斷他的歲數，說他不到七十歲都有人信的。
初七晚上，方書漫和席慎澤去影樓試了試婚紗和禮服。
這是席慎澤第一次見到方書漫穿婚紗。
有種說不出的漂亮。
抹胸設計和後脊背上交錯的綁帶讓她格外性感，輕薄的镂空拖尾裙擺上繡滿了玫瑰花，她每走一步，裙擺上的玫瑰就好像在随風起舞。
方書漫也很喜歡這條婚紗。
于是，他們很快就決定将這條婚紗定為婚禮當天的主紗。
之後兩個人又為拍婚紗照選了幾套婚紗禮服。
至于高中校服，席慎澤回爺爺家翻找出了當年他的校服和倪倪的校服。
校服胸口處的布料一藍一紅，分別代表高三和高一。
2月26當天，方書漫和席慎澤都有工作，本來約好的今天回高中學校故地重游的計劃被迫泡湯，但好在兩個人都不用加班，可以回爺爺家跟妹妹妹夫一起給老爺子過78歲的壽辰。
到了邝仕玉這個年紀，他已經別無所求。
邝仕玉笑呵呵地說：“我就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的，高高興興的，我們一家人能常聚聚。”
“滿足滿足，”葉雨潮豪爽道：“全部滿足！爺爺的話一定成真！”
吃蛋糕的時候，倪欣雲問方書漫：“漫漫，明後天你和我哥是不是要拍婚紗照了啊？”
方書漫抿嘴笑，杏眼彎彎地點頭：“嗯。”
“拍婚紗照可累了，”倪欣雲說完又囑咐方書漫：“現在天氣還冷，你記得拿上厚衣服，不拍的時候就穿上，別着涼。”
“好，”方書漫莞爾應：“我知道了。”
晚上九點多，從爺爺家出來後，席慎澤開車帶方書漫回家。
在路上，他順路去一家蛋糕店取了一個慶祝他們相識十周年的奶油蛋糕，又順便去花店拿了他定好的一束鮮花。
到了樓下車庫，席慎澤把車開進車庫，但兩個人沒有立刻從車內出來，車庫的卷簾門緩緩落下，将車內正在接吻的他們徹底同外界隔絕。
方書漫聽到卷簾門落下來的聲音，茫然地睜開眸子，她退開一點，小聲問他：“你要在這兒嗎？”
席慎澤食髓知味地重新堵住她的唇，嗓音低啞而含混：“不可以嗎？”
方書漫搖頭，乖乖回答他：“可以的。”
她以為沒有計生用品。
就算沒有她也是可以的。
不過席慎澤拿了一盒出來。
和他們平常用的不太一樣，是他剛剛從花店出來後去旁邊的超市買的。
方書漫的手摁在駕駛位的玻璃上，手指用力地扣緊，指腹都泛了白。
車內空間有限，在旖旎又暧昧的氛圍中更顯狹小逼仄，空氣都無法流通。
方書漫呼吸不暢，幾近缺氧。
她的聲音從車外聽起來，嬌吟之中帶上了些許的悶。
到後來，兩個人都覺得車內太憋氣，席慎澤就推開了車門。
外面的冷空氣瞬間侵入，方書漫終于覺得呼吸通暢了一點。
他下了車，站在車邊，彎下腰來俯身擁緊她。
過了會兒，席慎澤把方書漫撈起來，抱着她走到還亮着車燈的前方，他将方書漫放到了車前蓋上，而後欺身貼近她。
方書漫不敢放開聲音，她羞澀t地把臉埋進他側頸間，本就溫柔輕糯的嗓音被迫壓着，顯得更加軟和。
像棉花糖，又軟又甜。
牆上映出了他們相擁緊貼的影子，方書漫恍惚間又情不自禁地抱緊了席慎澤幾分。
她好喜歡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不管是克制還是放肆，同他相處的每一個瞬間都無比珍貴。
方書漫動情地吻他，胡亂到沒有章法，但很熱切，特別熱情。
像在引誘他再放肆些。
“慎哥，”她緊緊地環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輕呢喃：“我好愛你，我們再也不要分開。”
她像是回到了十幾歲，一遍又一遍地告訴他：“我好愛你，我真的好愛你，我會一直愛你……”
似乎不管說多少遍，都無法表達出她對他全部的愛意。
之前方書漫看到網上有人說，說出來的愛太廉價。
但對她和他來說，說出來的愛，同樣珍貴，每一句“愛你”，都是一份最最珍貴的愛意。
她要在活着的時候，告訴他很多很多很多遍她愛他。
這樣，就算死亡突然降臨，她也不怕她的愛沒有被他收到。
他一定會好好接住他的每一句“我愛你”。
席慎澤猝不及防又聽到方書漫如此坦然直白地表達她的感情，心中動容又欣喜。
他回應着她的吻，一句一句地回應她：“書書，老婆，我愛你，我只愛你……”
方書漫在他懷裏笑開。
能擁有席慎澤全部的愛，真的是她這輩子最最最值得開心的事情。
雖然氣溫還很低，空氣很涼，但方書漫和席慎澤渾身汗涔涔的。
要從車庫出來時，席慎澤怕方書漫着涼，把自己的大衣披到了她身上。
她懷抱着鮮花，他拎着蛋糕，小兩口牽着手小跑着進了單元樓。
到了家裏，他倆馬不停蹄地脫了衣服就去洗澡了。
洗完一個熱水澡，身上終于不再潮黏。
方書漫把頭發吹的差不多幹，用鯊魚夾将頭發夾起來，和席慎澤在客廳看着電影共享了一塊小蛋糕。
剩下的蛋糕被席慎澤放進了冰箱，明天再吃。
至于那盒今晚買回來已經用掉了一個的計生用品，則被席慎澤放在了廚房上層最邊角的櫥櫃裏的角落中。
臨睡前，方書漫在衛生間的洗手臺前護膚，席慎澤就先回了卧室。
等她拾掇好一切，摘了鯊魚夾回到卧室，剛坐到床上，席慎澤就拉起了她的手。
方書漫還以為他要她往他那邊靠近些，她便笑着往他懷裏挪了挪。
結果下一秒，席慎澤就把一個玉镯戴到了方書漫的手腕上。
方書漫驚訝地擡起手來，無奈失笑道：“你又給我買镯子了。”
席慎澤摟過她，溫聲道：“首飾不嫌多。”
“這倒是的。”方書漫很愛惜地摸着手腕上的玉镯，眉眼彎彎地開心道：“這還是我擁有的第一件玉石首飾。”
他偏過頭輕輕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低低地說：“以後還會有的，不會是唯一一件。”
.
隔天，方書漫和席慎澤先去拍了外景。
上午在高中學校拍攝。
現在還沒開學，校園裏很清靜，第一組照片是方書漫和席慎澤穿着高中校服拍的，他倆的高中校服胸前那塊布料的顏色不同。
紅色的是上高一的她，藍色是上高三的他。
這回方書漫沒有忘記帶拍立得。
在拍攝間隙，她就和席慎澤用拍立得拍着玩。
從拍立得裏出來的相片，就像婚紗拍攝期間出的很多小彩蛋。
拍完校服這組，方書漫換了婚紗，和身着黑色西裝禮服的席慎澤又拍了一組婚紗照。
當天下午，方書漫和席慎澤還有婚紗攝影團隊去了沈醫大，拍攝另一組婚紗照。
第二天，他倆又去影樓拍了三組室內的婚紗照。
風格是方書漫選的，三生三世風格。
第一組是鳳冠霞帔的紅色漢服。
第二組是民國時期的白色旗袍和黑色中山裝。
第三組是現代的白色婚紗和黑色西裝。
拍完婚紗照回到家裏時已經臨近傍晚。
方書漫這兩天真切地感受到了倪倪說的拍婚紗照累人是什麽感受，她現在只想躺到床上睡一覺。
但在睡覺之前還需要先洗個澡。
席慎澤和方書漫一起洗了個澡，然後他們就回卧室休息去了，晚飯兩個人都不着急吃，打算等睡醒了再解決。
晚上快十一點鐘，方書漫終于醒來。
卧室裏的吊燈關着，但沒有一片漆黑，因為席慎澤那邊的床頭燈在亮着。
他不在床上。
方書漫能隐約聽到廚房有動靜。
她嘴角盈着淺笑伸了個懶腰，随即坐起來，下床去找他了。
方書漫進廚房的時候，席慎澤正在盛他炖好的番茄牛腩。
他在她開門走進來的時候就扭頭看向了她。
“睡飽了嗎？”席慎澤笑着問。
方書漫懶洋洋地“嗯”了聲，她來到他身後，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旋即又閉上了眸子。
席慎澤就任她這樣抱着自己。
須臾，他轉過身來，擡手擁住了她，溫聲哄：“醒醒神，還困的話吃了飯再睡。”
方書漫在他懷裏仰起臉來，嗓音還帶着剛剛睡醒的輕啞：“那盞燈是你特意為我留的嗎？”
她在想，是不是上次她提到了她之前在舅舅家住的時候房間是黑的，所以他才格外注意了這點，在他不能在卧室陪她時候，沒有将屋裏的燈都滅掉。
席慎澤覺得她在問傻話，好笑道：“不然呢？我還能為誰留呢？”
方書漫偏過頭，側臉緊緊地貼靠在他的胸前，甚至能聽到他左胸腔裏強有力的心跳聲。
她抱緊了他，小聲說：“我不怕黑的慎哥。”
“但是我好喜歡你為我留一盞燈。”
“慎哥你知道嗎？”方書漫又一次擡起頭來，眉眼彎彎地告訴他：“你對我來說，就像是一盞長亮不滅的燈。”
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會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