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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章 離間
    如故槍和破金刀一起出手,和一雙刺客的短刀兵刃相接,霍塵把顧長思往後一拽,先行一步掠了出去。
    短短訝異後是更快的反擊,顧長思抽出那把長刀,雙刀出鞘,也踏入戰局。
    在玄門中還能遇刺,還挑的這個長夜将盡、黎明已至的時分,委實膽子不小,那一雙刺客配合默契,顯然是訓練有素、有備而來,顧長思和霍塵抵下一波攻勢,互相迅速地交換了個了然的眼神。
    一對一。
    霍塵一□□出,将刺客之中親密無間的配合打亂,随後反手一槍挑走其中一個,不由得他來得及掙脫,如故槍如蛟龍出水,掀起滔天巨浪,勢如奔雷地砸了過去。
    那刺客手持短刀,本不是遠距離作戰的好手,又近不得夥伴的身側,只好見招拆招,想先破了如故槍的攻勢,奈何霍塵這個用槍高手根本不讓他靠近絲毫,一招一式橫掃千軍,砸得刺客眼冒金星,不得不連連退後。
    “阿淮——”
    顧長思交手正酣,聽他這一聲喚中不帶絲毫焦慮,心下大定,長刀劃破刺客胸前的夜行服,同時足尖一點掠直半空。
    霍塵一手将那刺客橫掃出去,回槍之時槍柄剛好出現在顧長思足下,顧長思下落,如故槍上擡,借着這一勢頭,霍塵雙臂用力,直接将顧長思高高抛起。
    短刀被他正握在手中,自上而下地向刺客俯沖而去,刺客剛想擡刀格擋,就被那長刀先一步打碎在半空,手筋被淩空挑斷,劃出一道森然的血線,就在此時,短刀頃刻殺至,當即斷了他一條臂膀。
    鮮血如注,刺客來不及呼一聲痛,就被一個漆黑的身影砸了滿懷,雙雙撞上危牆,咣地一聲巨響,原是另一個刺客被霍塵一招掄了過來,兩個摞起來摔在一處,好不狼狽。
    顧長思将長刀一擲,正正好捅進兩人脖頸之間,差一分就能捅穿兩人的喉嚨。
    霍塵甩了甩手,看向顧長思:“腿疼麽?”
    那一個下墜之勢的沖擊力不小。
    顧長思搖頭,徑直走向那兩個人,卸了二人的下巴,防止咬舌自盡亦或者暗□□藥。
    “我知道現在問你們,你們也不會說什麽,所以我幹脆不問,你們也幹脆別說了。”顧長思轉頭,剛好瞥見隔壁聽見動靜的苑長記匆匆披衣而來,“少卿大人,兩個人交給你了。”
    苑長記瞪大了眼睛:“這什麽情況?”
    “刺客,刺殺,沖我來的。”顧長思言簡意赅道,“背後之人、意欲何為,兩件事查清楚,我去跟師父說說,玄門的防衛最近是有點薄弱了。”
    話畢,他才長舒一口氣,轉頭沖霍塵柔和道:“昨夜忙了一晚上,快去補一覺吧。其他事情交給我,你且放心。”
    *
    岳玄林一晚上也未得好眠,早早就醒了。
    祈安将遇刺之事轉述了一遍後,急匆匆去了十春樓蹲崔千雀,另一邊,苑長記已經把人審了個七七八八,整個地牢裏充斥着難聞的血腥味兒,顧長思帶着些茶點走進來時,玄門護衛剛提着一桶水進來打掃殘局。
    “這地方你還帶吃的,我可吃不下。”苑長記瞥了一眼,擺擺手,“差不多撬松了,你想問什麽就問什麽吧。”
    顧長思颔首道:“辛苦了,知道吃不下,所以帶的不是吃的,就是些茶水,去去腥氣,大早上起來的,難免敗了一天的胃口。”
    “我們小王爺還是很貼心的。”苑長記沖他促狹地笑,“幹什麽,瞪我幹什麽,許長庭哥叫不許我叫,你們互相端不平水,別總拿着我當那個旱死的啊,我多冤呢,再說了,剛給你幹完活。”
    話畢,他撈過一張椅子坐了,開始擺弄那些茶具。
    顧長思收回目光,活動着手腕朝着其中一個刺客緩步走去。
    那刺客被加了刑具,無法咬舌自盡,牙齒裏藏着的毒藥也被苑長記搜刮了幹淨,求生不得、求死也不能,狼狽至極地懸在那裏,顧長思借着燈火看了看,是一張生面孔。
    “誰派你來的?”
    “啧。”那刺客呸出一口血水,涼涼道,“定北王何必明知故問,這世上想要你命的人又有多少?”
    顧長思慢慢蹙緊了眉頭:“臨星宮?”
    刺客嘲諷地擡眼瞧他:“看來定北王也知道自己有多不招人待見啊。”
    “哎。”苑長記敲了敲桌子,威脅道,“好好說話,問一句反問三句是幹什麽呢?信不信我再走一遍刑罰,讓你牙都掉幹淨了,你就老實了是不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另一面被吊住雙手的那個突然放聲大笑,“可笑啊,真可笑啊。苑柯,你父親、祖父兩代聰明人,苑家能夠在朝堂上屹立不倒多虧了有他們前人在先,否則靠你個蠢貨豈不是遲早要完蛋。”
    苑長記當即拎起一只幹淨杯子,砰地砸在他額角:“你嘴巴放幹淨些!!!”
    “我說錯了嗎?”鮮血順着他額角淋漓流下,讓那刺客的表情變得陰森可怖,仿若會吃人的妖魔鬼怪,“苑柯,你以為你父親有多忠心,你以為你祖父又有多少會站隊麽?你錯了。”
    “苑家能夠在當年陛下和淮安王奪嫡之時屹立不倒,不是因為他們選了陛下,而是因為他們是棵牆頭草,懂得見風轉舵,淮安王還是太子時對淮安王言聽計從,淮安王倒臺後便立刻對陛下俯首稱臣,這才是聰明人。”
    “再看看你。”刺客眯起眼睛,“你這是幹什麽呢?幫着外人來讨伐陛下,審問陛下的人,你也敢,你也配!信不信你現在把我們殺了,明日你爹那工部尚書的位子、還有你那大理寺少卿的位子,便都煙消雲散!”
    “放屁!!”苑長記暴怒,“我爹、我祖父都是忠臣,他們忠的是大魏,謀的是百姓福祉,關那朝堂捭阖什麽事,又關那牆頭草什麽事?身負才能,為民請命,便就該在他的位置上,這不是由上位者決定的!”
    “愚蠢。”刺客冷冷道,“那為什麽陛下不用顧令儀?”
    苑長記頓了頓,還沒說出個所以然,只見一直未曾動作的顧長思身形一閃,朝着那刺客的臉劈手就扇了過去。
    啪地一聲,在整個地牢裏都清脆得令人不忍卒聽。
    顧長思臉色陰沉似水:“我母親的名字,也是你能提的?”
    刺客被打偏頭去,陰冷地笑笑,轉過頭來道:“顧、令、儀。”
    “啪——”
    一顆牙直接被扇掉,刺客動了動唇,又想再說些什麽,顧長思已經懶得聽他廢話,二十幾記耳光扇過去,直扇得他口中鮮血直流,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反正本王有兩個人,一個人能說話就得了,”顧長思掐住他的顴骨,“實在不行還有一雙手,我想讓你交代什麽有一萬種方法,你別激怒我,要不我現在可以把你殺了。”
    話音未落,他一拳擊上刺客下颌,後腦與身後的刑架發出一聲巨響,那刺客晃了晃還是垂下了腦袋,陷入了沉沉的昏迷之中。
    顧長思揉了揉手,掐着另一個刺客的腦袋轉過來:“別說那麽多有用沒用的,激怒我沒有好下場,就算你打着皇帝的名號,苑大人不方便動手,我方便,苑大人是忠臣之後,我不是,我什麽都敢做。”
    刺客胸膛劇烈起伏,眼瞧着自己的同伴被硬生生打碎了兩顆牙,痛苦地嘶吼起來:“顧長思,你護着顧大人無可厚非,你憑什麽護着苑長記護着玄門?”
    顧長思陰冷地望着他。
    刺客口不擇言道:“他們是什麽好東西嗎?你以為他們都是什麽好東西?!你把岳玄林當師父,霍長庭當師兄,苑長記、封長念、秋長若當師弟師妹,你護着,好!你護着!可他們是真心護着你嗎?!”
    “如果真的是,為什麽他們現在不給你解蠱?!”刺客目眦欲裂,“因為他們怕你想起來一切,怕你會和當年屠了狼王窩一樣,傷害陛下,順帶着屠了他們玄門!!!”
    苑長記猛地站起,手上弓弩翻轉,直直射進他的肋下,惹得刺客發出一聲痛苦的嚎叫:“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頭!!!”
    “顧淮,你知道你中了蠱毒嗎?你怎麽不問問蠱毒是哪裏下的?你為什麽不問問當年霍長庭北境五年到底是去幹什麽了?你敢問嗎?你敢知道嗎?!”
    苑長記暴跳如雷,抽出一支短箭就要捅進刺客的嘴裏。
    顧長思長臂一伸把他攔住了。
    苑長記震驚和擔憂兼具:“……長思?”
    “陛下為了維護自己的位置,視你為眼中釘,又有什麽錯。”刺客奄奄一息道,“如果你早交出聖旨,哪裏還有那麽多事情,霍長庭、淮安王、淮安王妃,陛下說不定會饒你們一命的……”
    顧長思看着他漸漸虛弱的聲息,沉吟半晌,擡起手。
    “長思——”
    噗。
    苑長記眼睜睜看着他拔出那把短箭,然後毫不猶豫地捅進了刺客的心口,了結掉一個,他又從地上撿起一把行刑用的彎刀,幹脆利落地捅進了另一個昏迷過去的刺客胸膛,讓他在睡夢中走得痛快。
    做完這一切,他從身上摸出一張帕子,仔細地把五指上的鮮血擦幹淨了。
    帕子輕飄飄地墜落在地,苑長記一句話都說不出。
    旁的……旁的也就罷了,為什麽那刺客會知道顧長思是因為中蠱毒所以才失憶的事情?
    他不是不相信顧長思,可是忘情蠱解藥丢失,秋長若做不出一枚一模一樣的,于是一切解蠱事宜不得不延後。只是信任之間最忌諱有欺瞞,他只怕顧長思真的對玄門失去信任,不是怕他做什麽,只是單純怕他失望、怕他傷心。
    他怕當年那件事會傷了他們之間的情分,雖然當時是不得不為之,令顧長思忘了霍長庭,但論跡不論心,事情做了就是做了,他違背顧長思的意願讓他失憶,他心底永遠有愧。
    顧長思沉默了一會兒,到底還是沒有問他關于中蠱的事情,拔步就往外頭走。
    “長思。”
    顧長思擡頭,終于得以釋放的封長念站在門口,不知已經聽了多久了。
    苑長記簡直如同抓住了根救命稻草一樣:“長念!”
    封長念露出個疲憊的笑:“我來找你們……師父說要用早飯了。”
    顧長思一言不發地收回目光,擡腳一步步走上了地面。
    封長念猝然伸手,拉了他一把:“長思,關于蠱毒的事情……我們會解釋,你別擔心,我們不會傷害你,那刺客就是在胡扯,我們怎麽可能會像狼崽子一樣害怕你對我們做什麽,從小到大,有什麽事情一直都是一起面對的,對吧?”
    顧長思靜了靜,旋即終于露出個笑:“剛回來就操心,你還真是操心的命啊封長念。”
    “趕緊走吧,再等一會兒早飯就涼透了,師父年紀大了,吃涼的多不舒服,再加上你回來了,估計有的給你接風——長若姐會不會大早上給你熬鍋雞湯補補啊?看你感覺瘦了很多。”
    封長念露出個酸澀的笑意。
    “得了。”顧長思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苑長記,把自己洗幹淨了再過來吃飯,我給你帶的那些喝的拿上,我可不想讓我那好茶好杯都在下面泡着浸血味兒,以後不能喝也不能用了,多浪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