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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8章 安定
    胡騎困擾國內多年,如今邊關大捷,朝廷大悅當即下令命人前去犒賞駐北軍。
    欽差奉命運送賞賜,一路馬不停蹄前往北疆,終于趕在年關前抵達。
    以前朝廷派人給邊關将士送賞賜,都是直奔軍營。
    北銳将領率軍直搗敵軍王庭,取下薩額首級大振軍心,派給他的賞賜直接送到府上,顧及他身受重傷,皇上更是特許免他跪地接旨。
    朝廷對邊關功臣從不虧待,這一戰廉長林功高蓋世,獲賞黃金萬兩,珠寶無數,绫羅綢緞、奇珍藥材若幹。
    欽差念完聖旨,廉長林垂首謝過聖恩,擡手接旨。
    “廉将軍,你這次平定邊關立了頭等大功,得知你因此受了重傷,皇上還特地命禦醫随行。”欽差笑道,“不知廉将軍傷勢恢複的如何,需不需要禦醫替你診治。”
    “軍醫一直盡心替末将治療,如今已經沒有大礙。”廉長林回道。
    “如此甚好,皇上知道定能放心了。”
    這幾年欽差多次奉命過來行賞,和廉長林算是老朋友了。
    他戍守邊疆屢立戰功,如今更是直接拿下向來難纏的胡騎,就如皇上在宮殿上所言,有此将領乃大厲所幸。
    “大人一路趕來,舟車勞頓,還請先在府上好好安頓。”廉長林回頭命人引欽差一行人進府,好好招待。
    “廉将軍不必客氣,在下奉命先行過來,還要前往瑞王府和軍營,”欽差謝拒好意,“如今就要動身過去,等在下了卻身上職務,再過來拜訪。”
    另一隊人馬在王府看守,欽差還要再去軍營頒發聖旨,聖命緊要不能耽誤,廉長林點點頭:“大人慢走。”
    說完差人送他,目送他們走出去,廉長林回頭讓人把賞賜搬進庫房,庭院獨留下珠寶玉器。
    “蔣遼,這件怎麽樣?”他托起一件玉器詢問。
    蔣遼看過去,這是制作精巧的坐地玉雕,高雅尊貴,一眼能看出來歷不凡。
    “看着挺不錯的。”他回道。
    廉長林點點頭,叫來候在一旁的下人:“拿去房間擺上,小心些別摔了。”
    “是。”下人雙手接過,小心送過去。
    “這個呢?”廉長林又拿起另一件玉器。
    他頗有興趣,等着對剩下的珠寶玉器挑挑揀揀,蔣遼看的莫名其妙。
    “宮裏送來的東西,還能有差的。”
    那就是喜歡。
    不過,廉長林對他道:“這件太大了,放房間不好觀賞,送去書房吧。”
    蔣遼更不解了。
    他沒開口反對,廉長林轉手讓下人送去書房。
    回頭看了看,又從箱裏挑出一件玉器詢問,蔣遼到這時是看出來眉目了,問他:“我要是都看上了,你還想把這些全部都擺上。”
    廉長林卻不覺有什麽,理所當然回他:“府上地方大,不用擔心不夠放。”
    “我是擔心這個嗎。”蔣遼無語。
    府上也只有書房放着擺件,低調的連客堂都沒設有。
    這也不是廉長林第一次得到宮裏的賞賜,吃錯藥了竟然招搖起來,書房裏的擺件都已經夠多了,還不嫌擠要放過去。
    蔣遼頓了頓,轉頭看廉長林。
    書房那些擺件,都不是廉長林喜歡的風格。
    他很少回府,在府上更多時間都待在書房,當時蔣遼進去其實覺得有些怪異,現在想來,書房裏其實沒多少跟廉長林相關的東西。
    想到了什麽,他看着還在挑揀的廉長林,有意要知道卻又不想明着問他。
    “書房那些玉器,也是宮裏送來的?”
    廉長林轉頭看去,觀了他片刻,眼裏凝起笑:“蔣遼,你想知道可以直接問我,不用拐着彎來問。”
    蔣遼嗤了他一眼,伸手把箱子合上,讓人搬去庫房。
    “這些都沒有你喜歡的?”廉長林問完又接着道,“你喜歡什麽樣的,我給你買,書房放不了就放去大堂。”
    廉長林真是這打算,蔣遼看着他,一陣無言。
    “你是生怕來府上的人不知道你有錢是吧。”
    “那放去房間?”廉長林提議,“現在城裏的玉器行上了很多新品,正好在府上也沒事,下午過去看看。”
    廉長林說完真就安排上了。
    明知道他想問什麽卻硬是不說,蔣遼最後只能坦言:“行了,不用去,更不用買,我就喜歡書房那些。”
    廉長林聽完神情愉悅,得意的蔣遼都忍不住想動手,他這才如實說起:“那些擺件本來要放去庫房,想着你會喜歡,就都擺到書房了。”
    “你不怎麽到書房,我讓人都搬回房間,這樣每天都能看見。”
    午飯已經做好,下人來請,蔣遼走出庭院:“不用搬,放書房就行。”
    “搬過去吧。”廉長林跟在旁邊,一再強調,“你不是喜歡。”
    沒完沒了了還,蔣遼瞥眼看他:“閉嘴吧你……”
    軍營需要藥材,留下府上日常所需,廉長林讓人把剩下的都打包起來,再備出大部分賞錢,第二天帶人送去軍營。
    藥材送到醫部,他召集北銳軍,讓人把銀錢分發下去。
    “副将,我們都得了朝廷的賞錢,這些是朝廷專門賞給你的,就不用再分給我們了。”
    “是啊副将,你還是收起來帶回去,弟兄們哪兒能要你這些錢。”
    “你這樣就看不起弟兄們了,咱們願意跟着你,又不是為了賞錢。”
    廉長林拿下薩額,差點命都沒了,這是他該得的犒賞,大家哪兒能接下,幾名上将勸起他,身後的北銳軍士紛紛應聲。
    等他們安靜下來,廉長林上前說道:“我以前跟大家說過,北銳軍若是日後建功立業,只要是我得到的賞錢,都有北銳将士的一份,難道你們要讓我做言而無信之人,置大家于不義?”
    “副将你怎麽說都有理,道理我們是說不過你,反正這錢,我不能要!”一名上将說道。
    餘下的人也是無論如何都不肯收下,廉長林把賞錢拿出來也斷然沒有帶回去的道理。
    最後軍中的謀将沉默了下,說道:“這一戰,咱們折損了二百零五名弟兄,依我看,不如把這些賞錢都送給他們的親屬,他們九泉之下也能放心。”
    為國捐軀的将士,軍中會額外分發補償,這二百零五名将士,廉長林私下已經準備了一份派人送給他們的親屬。
    大家為死去的弟兄着想,廉長林自然不會反對,對大家道:“這些都是大家的銀錢,你們想做任何打算,都随你們安排。”
    北銳軍是軍營的特殊軍隊,訓練比所有的軍隊都要嚴酷,廉長林從建立之初就每日都和他們同樣訓練。
    他曾經承諾過,日後若是為朝廷建功立業,不管他得到什麽賞賜,都會有北銳将士的一份。
    他确實說到做到,以前得到的賞銀都會和将士們平分。
    北銳将士願意追随他,不止因為如此,現在更是覺得沒追随錯人。
    畢竟不是所有将領都會替死去的弟兄考慮身後事,顧及到他們家裏沒有保障。
    事情說完,廉長林吩咐人照辦,将士回去照常訓練,他過去旁觀,最後見時辰不能再拖,才策馬返回主營。
    方才聽說廉長林來軍營了,知道他會找過來,老将軍特地從沙場回來。
    他坐在桌前,打量完走進營帳的廉長林,示意他坐下。
    “看你走步有力跟以前一樣,身上的傷應該都好了。”
    “勞将軍記挂,已經好全了。”廉長林坐到他對面。
    “那就好。”老将軍說完,神色有些複雜,沉吟片刻嘆道,“是時候了吧。”
    桌上擺了酒壺,碗裏還沒來得及倒上酒,廉長林取酒壺給他倒酒,邊回道:“是。”
    廉長林以前說過,等邊關安定便會立即動身趕回去,家裏有人在等他。
    如今邊關安定,他去意已決,老将軍惜才,再不舍都會尊重:“也罷,你也盼了那麽久了。”
    廉長林來北疆是為了蔣遼。
    胡騎野蠻兇悍,看到邊關百姓深受其害,他一直致力解決胡騎還邊關安寧,就是想盡早回去見蔣遼。
    軍中能人輩出,北銳軍裏更是不乏可以勝任将領之人,老将軍不再就此多說,想必對北銳軍早有安排。
    廉長林放下酒壺,請他喝酒。
    碗裏的清酒靜下,老将軍看了一陣,端起碗笑道:“以前軍務繁忙,喝酒都不能喝個盡興,今日得好好喝上才行。”
    “日後啊,怕是沒機會,再跟你這樣的後生坐一塊喝酒了。”
    廉長林笑笑,端起碗敬他:“這話要是讓外面的将士聽到,您這營帳就有的熱鬧了。”
    “哈哈哈,”老将軍爽朗笑道,“今日不說別的,就陪老夫好好喝個盡興。”
    廉長林以前初到軍營就得老将軍賞識,短短數月就被提拔為副将替軍營出謀劃策,難免會招來軍中一些人不滿。
    胡騎自小長在馬背上,作戰難擒,軍中困于應對,廉長林提議建立北銳軍,尋軍中能人奇士訓練騎術,此舉勞師動衆遭多人反對,全靠老将軍力排衆議。
    廉長林能成為軍營上将,又成為北銳軍将領,都離不開他全力支持。
    他有心喝個盡興,廉長林自然要奉陪到底。
    不過老将軍年至花甲,酒量再好也不能貪杯,幾壺酒喝完不得不收場作罷。
    廉長林從主營出來,被蹲守在對面的鐵岳叫去他營帳喝酒。
    過去時裏面已經坐了好些人,有幾人訓練完光着膀子就過來了。
    “想當初,看你就是酒量不好的樣,我還跟老張打賭,你指定撐不了兩杯。”鐵岳喝了一口酒,想想就不得勁,當時看走眼差點虧得褲衩子都不剩。
    “都讓你別賭那麽大,腦子都不會拐彎非不聽,結果臉被打腫的,還半個月都不能摸酒,只能背地裏做賊似的偷着解饞。”周頭笑話他。
    “那會兒要不是你小子老在邊上叨叨,老子能輸那麽慘!”當時面子全輸光了,不提還好,鐵岳想起來就不甘心。
    “不過多虧鐵将軍硬要跟副将喝酒,不然我們都沒發現,這軍營裏最不能惹的人,竟然是副将。”陳免适時說道。
    “那是,所以說不是我鐵岳看走眼,你們那會兒眼神還比不上我,沒一個好使的。”這樣說來鐵岳心裏瞬間舒坦了。
    邊上的人當即趣道:“拉倒吧你,你有啥得意的,你那眼神還比不上我們呢,都沒喝得眼冒金光,路邊蹲個馬都能瞧成誰家姑娘。”
    軍營裏喝醉酒鬧出過不少笑話,衆人聽完直樂。
    以前勝戰回營擺酒設宴,都不見廉長林喝酒。
    那次鐵岳挑釁,他喝完酒就上臉,人卻沒醉,說話很清醒,比武照樣沒人能贏他。
    平時話很少,那時候問什麽卻都會說,大家也是那時得知他一直念着的人竟然是男子,更是已經和人成了親。
    後面熟悉了大家才知道,即使沒沾酒,他們只要問了,廉長林照樣會大大方方說出來,絲毫不懼他人眼光。
    他多次被老将軍提拔,軍中不服他的人經常拿這事針對他。
    廉長林一直沒把他們放在眼裏,有次事情鬧大影響手下正常訓練,他直接召集軍隊,點名道姓那些人,沒本事娶到男子,嫉妒他也沒用,有那個閑工夫不如想想怎麽提高武藝,争個一功半賞回來。
    他是有意颠倒,黑的都能說成白的。
    那些人打又打不過,給氣的夠嗆,以後都沒敢靠近他營帳,生怕真被別人誤會有龍陽之好。
    他們都是從那次開始對廉長林另眼相看,鐵岳更是直接就提酒上去要跟他拜把子。
    陳免是北銳軍的謀将,平日輕易不沾酒,廉長林今日過來找老将軍,又特地觀看他們訓練,他就猜到廉長林的打算。
    他端酒對廉長林道:“副将日後,別忘了兄弟們就是。”
    幾年并肩作戰,其中默契不需多言,廉長林端酒跟他碰碗:“自然不會。”
    以前胡人頻繁來犯,即使打勝仗了也要時刻提防着,喝酒別想能痛快。
    現在終于有機會,大家都敞開了喝,酒壺很快喝空又喊人端酒上來。
    “對了,那個祝丫頭,馬術其實還成,”鐵岳說道,“她要是還想過來比試,你讓她來找我,想學我讓人教她,她要是肯認我當大哥,我就親自教她了。”
    上次祝籬過來馬場跟他們比馬,軍營基本都是大老粗,不會什麽憐香惜玉,祝籬比試是盡興了,面子沒掙回來一個。
    以前只是饞馬場,想過來跑馬,那趟回去後就總想找機會找回點面子。
    鐵岳以前有個和祝籬年紀差不多的妹妹,其實是真把她當自家人。
    廉長林點頭應下:“行,回去我跟她說。”
    邊上有人給出謀劃策。
    “副将你就跟祝姑娘說,鐵将軍求着給他當大哥,不僅急出眼淚,急得都給你跪下了,說不準她心一軟就同意了。”
    “去你的!老子今天非得把你喝趴下,再扒光了扔馬場去!”
    鐵岳說完推開酒碗,拿起酒壇要跟他論壇喝,一幫人樂的看熱鬧,紛紛起哄。
    一見地窖燒火種菜确實可行,蕭留就開始大規模種植,現在已經收割了一批又種上新的。
    蔣遼從布坊出來,路過王府順道進去看看。
    最後忙完走出來,他坐的馬車已經不見蹤影,停在對面的是府上另一輛馬車。
    車夫推開車門,蔣遼沒走上去就聞到了酒味,擡頭看,廉長林一身酒氣坐在後座。
    他擡步走進去,剛走到廉長林身前,被他伸手圈到腿上,肩膀埋進一片酒色。
    馬車慢慢趕出去,平穩行駛在路上。
    廉長林身上的酒味更重,蔣遼擡起他的臉查看。
    臉色微醺,仰臉閉着眼睛,也不知道醉沒醉。
    “喝了多少?”蔣遼問他。
    “沒多少,就幾壺。”
    “喝醉了?”
    “嗯。”廉長林睜開眼,雙眸清明望着他,“喝醉了。”
    “不是說喝不醉。”蔣遼指腹蹭上他眼尾,“戰一打完,就敢喝醉了。”
    廉長林回道:“你過來了。”
    所以敢放心讓自己喝醉了?
    蔣遼垂眼看他,略帶嫌棄:“現在酒量見長還能想醉就醉?就指望我給你收拾。”
    “嗯。”廉長林低聲應道。
    喝醉後能放心的人只有蔣遼。
    也只有他不會不管自己。
    廉長林應的理所當然,轉頭蹭了蹭他的手,腦袋趴回他肩膀。
    帶着酒氣的呼吸一下下投到脖頸,蔣遼低頭看去,廉長林眼睛半垂,看着眼前沒再開口說話。
    酒是喝盡興了,情緒卻不太高。
    “過去跟老将軍說好了?”蔣遼擡手搭到他耳後,指腹揉按了幾下。
    “嗯。”廉長林應道。
    胡人歸順,邊關安定。
    他等這一天很久了。
    安靜了片刻,廉長林繼續說道:“蔣遼,我想回去。”
    商隊已經把來往的路都走熟了,回家後他要是想,偶爾過來一趟小住什麽都很方便。
    “等把這邊的事都處理好,明年出了春,就回去?”蔣遼問他。
    現在蔣遼在身邊,只要他跟自己一起,早點晚點其實都可以。
    廉長林雙手摟緊他腰身,臉埋進他脖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