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神君他又想渣本座[重生] > 正文 第 170 章 番外:生辰
    深夜的京墨阁,沉寂安逸。

    晏顷迟进门后,萧衍趁着院中无人,从里面关紧门,说道:“去榻上躺着。”

    晏顷迟轻“啊”一声,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边脱边说:“这么快是不是不太好?我还没有准备好呢,来的路上也有点乏了,我怕一会儿——”

    他话还没说完,便见萧衍已经拿着只药瓶转回身了,那目光里藏着懂又不懂的笑意:“一会儿什么?”

    “……”晏顷迟讪讪一笑,说道,“一会儿药该凉了。”

    “是么。”萧衍目光顺着那腰身朝下一瞅,“我要不说话,你裤子都该脱了吧。”

    晏顷迟:“…………”

    萧衍轻笑出声,眼里猫着的都是坏意。他坐到床沿,挖出一块浅碧色的膏药,在掌心里搓热了,才轻轻按到晏顷迟的脸上。

    晏顷迟被这凉意惊地倒抽气,说道:“摔着的是身子,不是脸。”

    萧衍不做理会:“身子哪有脸重要?”

    “……”晏顷迟顾不上疼,握住他的手,问,“为什么这些天连个信都没有?如果你再不出来,我都准备钻狗洞进来找你了。”

    “那你刚才翻什么墙。”萧衍冷不丁的说,“狗洞不在那儿。”

    晏顷迟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他借烛火看着萧衍,忽然说道:“阿衍,你后悔了吗?”

    萧衍搓着膏药的手微顿,抬眼看他,几次启唇似乎是要说点什么,话音却停在舌尖,似乎在百般思虑后,又及时止住了。

    晏顷迟的心跟着“咯噔”一下,急切地问:“怎么不说话了?为什么不说话?”

    萧衍望着他,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晏顷迟着急了:“我们拜过堂,也成过亲,你再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你这儿……”萧衍终是出声,但话只说了一半。

    晏顷迟急急地凑上前,要听清他说得什么,未料萧衍紧盯着他额头上的那块印子,心疼的嘀咕道:“你这额头让石头砸破相了该怎么办?脸岂不是就不值钱了?”

    晏顷迟:“……”这祖宗还真是格外在意这张脸。

    “你刚刚不说话就是在想这个?”他问道。

    “倒不全是,”萧衍接过话,“还在想我当时要是下手再重点,你这儿就成天眼了。”

    他回过神,又问道:“你刚才要和我说什么来着?”

    “……”晏顷迟顿了顿,轻描淡写道,“没事。

    ”

    萧衍给他涂完药,外面夜色深厚,今年雪来得早,欲雪的天气,长夜比平日里更舔晦暗。

    屋子角落里的摆钟一下一下敲响着,滴滴答答地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你今日是来做什么的?”萧衍问。

    晏顷迟没说话,而是下了榻,灭去烛火。

    偌大的屋子里,两个人登时被涌来的黑暗淹没。

    萧衍正欲再说,忽然见黑暗里亮起一簇烛光,晏顷迟的手掌伸到了他面前,掌心里坐着个寿星公的小蜡烛,彩色的,还有些丑。

    白色的棉芯子被火光一寸寸吞噬,烛光摇曳在萧衍眼中,他看着看着,忽然失声笑了:“今日不是我生辰。”

    “过了子时不就是了?”晏顷迟温柔的说。

    萧衍憬然转头,摆钟恰巧合实,传来了“叮”地一声轻响,宣告着昨日的结束。

    与此同时,外面似乎传来了什么动静,萧衍偏过脸朝外看去,抬眼的刹那,一簇烟花在漆黑的夜空里绽开。

    黄的,绿色,红的,五彩缤纷,一簇簇笼罩下来,一朵接着一朵,在天边,在眼前。

    萧衍的眼底映照着在夜色里盛开的绚丽,心里似乎也被这火光融化了,填的满满当当。

    “生辰快乐,阿衍。”晏顷迟借烛火端瞧着他,漆黑的眼眸里融起温柔的笑意。

    烟花不停歇,炸响在天边。

    萧衍回过头,看见晏顷迟手里捧着的寿星公,那手上的仙桃上还沾着泥泞,连脸上、身上,都有细微的裂痕,想来是摔下来时摔坏了,但好在被保护的好,没有碎个彻底。

    “从很早之前就在想送你什么好,本来准备了好些东西,但最终还是选了这个,”晏顷迟认真的说,“给你做的寿星公,我在里面刻下了你的名字,就只能是你萧衍的。”

    “为什么?”萧衍轻声问,“为什么会想要送这个?”

    “为寓意,”晏顷迟隔着火光看他,“我想让你活得长长久久,在别人企及不到的地方,永远顺遂无虞。”

    片刻的安静,摆钟还在滴滴答答的走着,萧衍在这短暂的寂静里,觉得这一瞬被拉得无比漫长。

    这再简短不过的一句话,却是晏顷迟几百年来,贯彻了半生的遂愿。他从荆刺利刃里走来,随时都要面临着未知的险境。

    活着,似乎已经成了某种奢望。

    于是乎,他想让萧衍活得长久,活得顺遂,活在顺情之境里,一生欢喜,想他年年亦如此,朝朝

    又暮暮。

    “自己做的?”萧衍又问。

    “嗯。”晏顷迟说,“捏了上百个,就数这个最好看了。来时怕耽搁时辰,没来得及包的好看些就赶过来了,想着在你生辰的第一秒,看见的人是我。”

    萧衍认真看着他掌心里捧着的寿星公,那手指都捏成六个了,头有点瘪,脖子也是歪的,瞧着属实是丑,丢在街上估计都不会有人稀罕捡的。

    “……”萧衍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低下头的瞬间,笑出了声。

    “难为你了。”他说,“捏得还挺别致的。”

    “别致?”晏顷迟也不管对方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自己被夸上了天,笑道,“是不是捏得很好看?”

    萧衍顿了顿,纠正道:“……是丑的别致。”

    晏顷迟:“……”

    萧衍望着他,又说道:“你这个时辰翻墙进来,就不怕被人瞧见了吗?再说,外面守卫那么多,你要是被抓住了怎么办?难道再被师父打一顿么?”

    “只要能看上你一眼,打一顿也算不得什么,”晏顷迟说着,将寿星公捧到了萧衍的眼前,“想要什么?许愿后告诉我。”

    萧衍闭上眼,微倾身,将那截烛火吹灭了,袅袅白烟升腾在黑暗里,很快又散去了。

    “又长了一岁。”晏顷迟在乍然的黑里,问道,“想要什么?”

    萧衍顿了须臾,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来,他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这天底下似乎没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

    晏顷迟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便顺着说道:“不着急,要是想不到的话,就先欠着你,等日后再还也不迟。”

    萧衍这回终是启唇,轻声说:“我们出去吧。”

    ——*****——

    那几个被花重金雇佣来的伙计,正在殷勤的清扫着雪地里的烟花残痕,风里弥漫着硝烟的气息。

    “孔明灯都准备好了吗?”其中一个伙计说道,“等公子爷信号来了就放,公子爷临走前说,灯纸上面写的字最后都再检查一遍,别给弄破弄糊了。这单成了,咱们下半辈子可都不愁吃穿了,都听明白了吗?”

    余下的人闻言,全都点头如捣蒜,活干得更殷勤了。

    京墨阁里。

    晏顷迟带着萧衍翻过墙沿,两个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只余下屋子里一个替身假人还窝在被窝里,面朝着白色的墙壁。

    夜里面的风冷,晏顷迟怕萧衍冷,将人搂到了身前,双臂围拢着,护着他避让到一旁

    ,和无数路过的人交错而过。

    萧衍警惕的瞧着每一个过路人,时不时会停住步伐,偶尔几盏灯晃到他的眉眼上,都会让他生出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就生怕被师父抓个正着。

    京墨阁边上的院子连着院子,里面都是老相识,要是被瞧见,指不定要跑师父那里编排点什么。

    萧衍心里有所顾忌,两个人于清亮的夜色里走走停停,跟做贼似的。

    晏顷迟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短靴踩在积雪里,每一步都是咯吱咯吱的响,在清冷无人的街道上格外明显。

    萧衍一会儿嫌他走路时声音太大,不肯跟他走一块,一会儿又嫌他走得慢,跟不上自己。

    晏顷迟就只能手忙脚乱的跟着他的步子,亦步亦趋,走得甚是费心。

    约莫小半个时辰,两个人终是来到了人迹多的地方。

    这里是南街的夜市,晚上游人也是络绎不绝。有兜售山楂串的,也有售卖小人书的,还有摆摊卖羊霜肠吃食和表演的,人挤着人,都想挤出条大道来,好不热闹。

    许是夜里面太冷,摊主们都兜着手,拢在宽厚的袖子里,哈着气吆喝。

    人多喧闹,脚步声含混着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响彻在耳边,宣泄在夜色里。

    他们于清冷的雪夜中走来,没有人留意到他们。

    “伤好利索了吗?”萧衍忽然想起要紧事,“回去记得自己敷点药。”

    “你是说脸还是说身子?”晏顷迟问。

    “这回是身子。”萧衍嘱咐道,“脸我已经替你敷好了,应当没什么大碍,上回师父打的板子还疼吗?”

    “疼着呢,”晏顷迟握着他的手,“哪儿都疼。”

    “那可怎么办。”萧衍揉着他的心口,饶有意味的说,“给我瞧瞧都打哪儿了。”

    晏顷迟感受到那只手从胸口朝下游移着,一路攻城掠地的从前胸游到了腰间,还在继续朝下走,他登时不敢再烧包了,连连打了个激灵,忙按住那只手,压低声音说:“别闹,这里这么多人,你是要搞死我吗。”

    “你还知道人多,”萧衍收回手,笑了,“你也知道人多。”

    晏顷迟依言,只好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氅衣里拿出来,说道:“错了。”他替萧衍重新拢好衣裳。

    萧衍眼尾一挑,扬起了个勾人的弧度,说道:“走吧。”

    巷子里面,有老伯摆了六七张方木桌,售卖吃食。上面还搭着个简陋的棚子,这里离南街尚有距离,食客寥寥。摊

    子一旁,有个老人家穿着洗脱浆的长袍,哼唱着喜欢的小曲儿。

    老人家的嗓音已经不复过去,沧桑沙哑,哼得词句不清。他一边将包好的馄饨下到煮沸的锅里,一边应酬着往来客,时不时朝人打个招呼。

    棚子上承着满城的月色,巷子里有北风吹落的雪。

    晏顷迟今日心情实在是好,他掏出一枚金铢,摆在桌上,要老伯只下了两碗馄饨。老伯哪见过这么大手笔买馄饨的,登时气一顿,惊得直挺挺的朝后倒,好在晏顷迟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将人顺势带回来了。

    “记不记得小时候,你就爱吃这些?”晏顷迟趁着馄饨没出锅,和萧衍坐在一张长凳上,没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记得。”萧衍说。

    “每回带你下山,你什么饭馆都不想去,就要来街边吃这个。”晏顷迟借氤氲的热气,回忆着过去,“日子过得真快。那时候你才几岁,我还得把你抱在臂弯里,累了都得把你背在背上,不然就要哭。”

    萧衍支着下巴,说道:“那时候年纪小,没了师父,我怕你会把我一个人丢在街上,想着只要一直跟着你,你就没机会丢下我了。”

    两个人说话间,老伯将两碗馄饨端了上来。

    热气腾腾的汤水里,馄饨上撒满了葱花,最上面还留着胡椒,吃起来带着辣味,正适合冬日里驱寒。

    萧衍用瓷勺搅着碗里的汤水,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

    还没来得及吃,肩上忽然一重,晏顷迟将人揽过来,让他的头挨在自己肩上,说道:“从前觉得是个小累赘,直到自己带了以后,才知晓其中道理,后来就生怕给你弄丢了,去哪儿都恨不得给你兜着。”

    萧衍笑了,晏顷迟将他一把抱住,抱过来,亲在他脸边,唇上。

    包馄饨的老伯正哼着小曲儿,眼一斜便瞧见了此等见所未见的事情,登时一惊,赶紧移开眼,生怕下一瞬自己的眼睛再次受到什么刺激,又直挺挺的栽下去了。

    两个男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哦不对,应该是在无人问津的寒雪夜里,颠倒荒唐!别说见所未见,就是闻也从未闻过啊!老伯移开眼还不够,着急忙慌的背过身,从巷子里走出去了,连摊儿都不要了。

    边走还边说:“诶,我东西丢哪儿了?丢哪儿了……”

    夜深人静,晏顷迟见人离开了,就把萧衍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圈抱在怀里,微微仰起头,瞧着他。

    “你那金铢都够买他十个摊儿了吧,”萧衍双

    手搭在他的肩上,说道,“看来是一早就打算好的?”

    “这老人家是个识趣人。”晏顷迟手指从他发间穿过,稍稍一用力,便把萧衍的脑袋按住了。

    即便是在这样的姿势里,还是被晏顷迟轻而易举的占了上风,他吻在萧衍的唇上,是含,是吮,是咬,力道不轻不重,却最是撩拨。(审核求你能不能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是亲嘴,在脖子上面呢)

    他们已经半个月没有这样亲热过了。

    萧衍在这亲吻里微微喘息,阖眼时只觉得天昏地暗,唇齿间的温度让他沉湎,最是熟悉,又最是陌生,所以最是销魂。

    萧衍受不住力,那灼烫的温度将他整个填满堵死,晏顷迟将他尝了个食髓知味,那修长而结实的身体撑着他全部的重量,又让他止不住的颤栗。

    萧衍下意识朝后撑身时,忽然听得身后砰然一声巨响。

    那被支棱起来的四方木桌竟然扛不住这样激烈的重压,直接塌了!滚烫的汤水四溅在纷扬的木屑里,滋滋冒着热气。

    那摆摊的老伯还站在巷子口,跟要进巷子的食客说道:“今晚已经收摊了,去别处吧,西条巷那里也有一家卖的,我估摸这个时辰还在卖着呢。”

    他话音方落,忽然听得巷子里传来轰然一声巨响。

    哎呦!造孽!老伯眼睛忽地瞪大,急的差点扔了手里的饼,却愣是不敢朝巷子里探头看两眼,就生怕瞎了这双本就看不清的眼。

    他在巷子口守了好些时辰,等到再进去时,摊子上已经没人了,只留下一张四分五裂的木桌,孤零零的散了满地。

    老伯心疼的紧,他料到两个人在里面做点荒唐事,可哪里能想到都荒唐到给自己的桌子干塌了?

    “幺儿呦!”老伯摸着指尖明晃晃的金铢,最终长叹一声,“这世道怎地都变成这样了,世风日下啊,难道真是我老了……”

    ——*****——

    街道的尽头,晏顷迟蹲下身,叫萧衍伏在背上,将人背起来。

    晏顷迟背着人,在这冷冷清清的街道上溜达着,宣城里昨日下过大雪,地上的积雪还无人清理,到处都覆着厚厚的一层,一脚踩下去,都能没过脚踝。

    “我该回去了。”萧衍说,“不能叫人察觉了。”

    “明明是正大光明娶回家的,怎么现在弄得跟偷情似的。”晏顷迟背着他绕着墙沿一圈圈的来回兜着,消磨时间,就是不肯把人往回送。

    “回去吧,三郎。”萧衍又说。

    这招显然对晏顷迟来说很受用,他闻言也不磨蹭了,跟打了鸡血似的,背着人就朝京墨阁小跑。

    街边景象在眼眸里模糊成影,萧衍被他颠簸的难受,又拍了拍他,说道:“你慢些,伤还没好,别累着了。”

    两个人沿着街道朝北去,冷风拂过发丝,他们却不觉得冷。

    晏顷迟将人朝上颠了颠,萧衍呼出的热息全都蹭在了他的耳边,呵得又痒又酥。

    直到临近京墨阁的地方,萧衍才从他背上.下来,晏顷迟从后面裹住他的身体,慢着脚步,念念不舍的和他说话。

    那修长的手臂桎梏着萧衍的身体,束缚着他,在这样的姿势里,两个人明明连路都走不好了,却谁都没有提分开。

    “小时候你背着我,我累了就能趴在你身上睡着。”萧衍只说了半句,后半句是你身上有香,闻着安逸。

    他没说,是怕晏顷迟又不正经了。

    晏顷迟恍然大悟,受累似的说道:“从小没给你培养出个好习性,难怪现在也喜欢叫人背着。”

    “你不愿意?”萧衍说。

    “愿意,怎么会不愿意。”晏顷迟说,“你睡我背上,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萧衍不说话了,两个人就绕着京墨阁的后墙来回兜着圈子,只是谁也不提要进去的事情。

    阁里的灯笼在风里直打转,映衬着浓稠的夜色。

    “再给我看看,要不一会儿就见不着了。”晏顷迟说。

    萧衍转过来看他,说道:“你百看不厌?”

    “是相看两不厌。”晏顷迟说,“再见不着你,我就要病死在榻上了。”

    “什么病?你哪里不舒服?”萧衍吓了一跳,赶紧摸过他的腕骨,替他诊脉,“是在坞城留下来的吗?还是又受伤了?要不要紧?”

    晏顷迟被他这一连串的问题引得发笑,笑着将人揽进怀里,用额头轻蹭他的发丝,说道:“相思病。”

    “你是想吓死我,然后当鳏夫么?”萧衍被他紧紧拥着,勒得骨头都隐隐作痛,却没有推开,反而是回抱住了他。

    “回去吧。”晏顷迟过了好一会儿才将人松开,“这件事我再想想办法,师兄和我再之间怎么说也有感情的,他舍不得。”

    他说罢,又温柔的叮嘱道:“回去后不要成日伏在桌案上了,多歇息会儿,别累坏了。”

    萧衍点点头,望着天边渐沉的月色,晓得再不进去就要过了时辰。

    可他腿就像挪不动似

    的,和晏顷迟指间交扣,既不说话,也不转身,只是把脸埋进晏顷迟的肩头,藏住了情绪。

    晏顷迟心软的一塌糊涂。又抱着他,纠缠了好一会,直到月色彻底隐没在天边浮起的清白里。

    “我看着你进去。

    晏顷迟说。

    萧衍知道不能再耽搁了,他挨着墙沿走了几步后,又转回身,轻声叫他:“三郎。

    ?)

    晏顷迟闻言,跑上前,在他唇上轻轻落下印子,浅尝辄止。

    萧衍感受到脸旁被晏顷迟温热的手指捧住,晏顷迟的指腹在他的脸上摩挲着,沉声说道:“你等着我,至多半月。

    萧衍点点头,不再耽搁,轻悄悄的翻身掠进了阁里。

    晏顷迟目光随着那影子在动。等萧衍翻进去后,他忽然出声:“阿衍!你看天上!

    萧衍依言一抬眼,忽然瞧见天边有一盏盏孔明灯,在风里晃悠悠的朝圆月上一点点靠近,晕染了一方天际。

    他仰着头,望向夜色里,盯着那扶摇九霄的孔明灯。

    光倒映在他的眼眸里,飘飘荡荡的是月影,摇摇晃晃的是灯影。

    廊下风灯明明灭灭,萧衍就这样踩在烛火昏黄的光影里,脸都被模糊了,唯有那双漆黑的眼眸,仿佛盛着满城月色,承着光。

    另一边,谢怀霜静立在廊下,仰头望着那一盏盏孔明灯,在风里缓缓深入天空,灯面上的字迹分明,里外透着遒劲——

    顺情之境,一生欢喜。!